长孙荣三代人都拱手行礼,点头应允,让太后做主。
太后道:“这个宅子是长孙荣花了重金买的,听说花了三万五千贯,装修完又用了将近两万贯。现在宣王妃堵着门不让进,要是强行进入,她要撞门自尽。那哀家做主,把这宅子送给她,就充当那二十年的抚养费用吧。”
众人一愣,太后让长孙荣进去取宅子的契书,又让人去把万年县的官吏叫来,来个当场办公,把宅子过户给宣王妃。顺便立个契约,言明是以宅子抵销二十年的抚养之恩,今后无认是哪位,再不可以抚养之恩要挟长孙荣,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太后做事真绝,叫他们佩服万分。
万年县的李县令是宗室成员,听了太后的旨意,心中忐忑。一边是皇室宗长的宣王夫妇,一边是权势通天的太后娘娘,都惹不起。可是再寻思,太后是君,宣王夫妇是臣,君要如何,臣当听从。壮了壮胆子,领了官吏,带了印信和文书,直奔现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太后让人抬了一张案几过来,掌了灯,备了文具。书吏验看过房契和购买合约,写了过户手续,让长孙荣签字盖印。核对无误,官印一盖,契税一收,过户完成,李县令把一份新房契递给宣王殿下。
宣王殿下黑着脸接过,他又气又恨,却拿太后无可奈何。又想,这也许不是坏事,僵局总要想个办法来解。这个宅子价值五万多贯,这是一大笔钱,多少官员光靠俸禄,一辈子也攒不下来。王妃可以拿来送给杜家,杜家人见钱眼开,有这么大好处,估计也不会闹腾了。
宣王殿下看了一眼明显松了一口气的长孙荣,心一下子软了。这件事中,最为难的就是外孙子了。一边是太后的高压,一边是外祖母的胡搅蛮缠,他哪个也得罪不起。顺了太后的意思,宣王妃寻死觅活。顺了外祖母的心意,太后不会善罢甘休,可能要治罪,断人前程。
太后对顾家人道:“把顾喜娟的嫁妆单子拿过来,让人核对着往外抬。长孙荣欠人抚养之恩,只能把宅子给人家了。咱家姑娘可不欠别人恩情,她的嫁妆可不能白搭上。”
顾家人见太后压住了宣王夫妇的气焰,心中痛快了,听太后吩咐,应了一声,取了嫁妆单子,递给慧真姑姑。顾喜娟吓得不知所措,这会儿挣扎着下了喜轿,跪到太后面前,抹起眼泪来。
太后叹口气:“喜娟,别哭了,你一哭,在乎你的人心疼,其他人都等看你的笑话呢。世上之事,除了生老病死,都不是大事。有姨母在,你怕什么?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
顾喜娟停住哭泣,心中暗暗松口气,如果长孙荣是良人,给她退路,她就认下这个男人。如果他是怂包软蛋,左右摇摆的人,自己也不能因为他就自寻死路。太后姨母说得对,那样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
太后道:“喜娟,如果长孙荣记得自己是长孙家儿郎,认可长孙家祖训,他不会负你。如果他不认同,不讲仁义礼智信,你跟姨母回宫,给你另择良配。过几日,让二舅父三舅父回都城,开祠堂,把这个数典忘祖的东西逐出长孙一族。”
长孙池瞪了儿子一眼,自己马上跪下,哀求道:“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呀,荣儿不是那样的人。如今把宅子赔给外祖母,也算还了抚养之恩。他的婚事是太后赐的,不能更改,不信不义的罪名,荣儿担不起,长孙家也不敢做。”
太后笑道:“池表弟,当年你的亲事是表姐让人说和的,现在你儿子的亲事也是哀家成全的,今日就给你面子。新宅子归人家了,也不能让新娘子回娘家,怕吓着顾家人。哀家的妹妹、妹夫都是老实人,胆子小。”
长孙池一时没明白过来,挠挠头,憨厚地笑笑:“太后娘娘,要不先把新娘子接到景阳侯府,在侯府拜堂成亲,您看怎么样?”
太后道:“不怎么样,大舅父孙子一大堆,没有一个在老宅成亲的。哀家出嫁前有一个宅子,一直空着呢,不过,一直有人经管,打理得很好,就卖给长孙荣吧。今晚就在那里拜堂成亲,哀家这边有的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