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薄荷烟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邀请,一个等待被完成的仪式。内心挣扎的痕迹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坚定。犹豫仅仅持续了片刻,她便学着记忆中拉普兰德那带着点漫不经心又异常熟练的样子,将烟小心翼翼地、甚至带着点庄重地,叼在了自己从未沾染过烟草气息的唇间。然后,她拿出了自己的源石打火机——一个造型极致简洁、线条冷硬、功能至上、与她过去执政官身份无比相符的精密物件。拇指用力,“啪”一声清脆的轻响,一簇稳定而幽蓝色的火苗应声蹿出,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将火苗凑近那白色的烟头,看着烟草的边缘在高温下迅速蜷缩、变黑、然后亮起一颗暗红色的、如同微型岩浆般的光点。
她试着,模仿着看到的动作,吸了一口。
动作因为生疏而显得笨拙,因为紧张而过于用力。
瞬间,一股极其强烈的、完全超出她想象的、混合着薄荷特有的刺鼻清凉与烟草猛烈灼烧感的辛辣烟雾,如同一条暴躁的火龙,毫无缓冲地、凶狠地冲入她毫无防备的喉咙和娇嫩的肺部!这感觉与她想象中的任何情况都截然不同——不是放松,不是享受,而是一种纯粹的、带有攻击性的、近乎野蛮的刺激!她猝不及防,被这股霸道的气体呛得瞬间丢掉了所有仪态,剧烈地、无法控制地弯腰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肺部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火辣辣地疼,握着冰凉栏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她弯着腰,咳得撕心裂肺,过了好一阵子,那阵凶猛的反应才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喉咙和胸腔里残留的灼痛感和一阵阵不适的余悸。她直起身,眼角还挂着生理性泪水折射出的微光,脸颊也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看着自己指间那根依旧在静静燃烧、散发着独特而呛人气味的烟卷,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狼狈、却又带着点无奈和自嘲的苦涩笑容。
这就是……抽烟的感觉?如此难受,如此“不健康”,如此直接地违背了她过去几十年所接受的一切关于“正确”与“良好”的教育和训导。毫无美感,毫无益处,只有真切的不适。
然而,奇怪的是,在这阵几乎让她窒息的剧烈咳嗽和强烈不适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之后,一种奇异而清晰的感觉,如同退潮后裸露出的礁石,慢慢从心底浮现出来。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打破了某种无形却坚不可摧的束缚后的真实感与解放感。她不再是那个必须时刻维持完美无缺、高贵优雅公众形象的萨卢佐族长,不再是那个需要为叙拉古万千子民福祉负责、一言一行都被放在显微镜下解读、连呼吸节奏都要符合“权威”标准的执政官。
她现在,仅仅是可以站在这里,站在龙门的夜空下,站在一个无人认识她、无人会在意她行为的简陋阳台上,笨拙地、甚至是愚蠢地学着抽烟,然后被呛得狼狈不堪、眼泪横流,而完全无需担心任何人的异样目光,无需考虑这可能带来的任何政治影响或形象损害。这种“无需在意”,这种可以“犯错”的自由,本身就是一种奢侈的、她渴望了太久的东西。
是啊,她默默地想着,抬起手背擦掉眼角的湿意,感受着喉咙里依旧残留的、带着薄荷味的辛辣苦涩,以及肺部那隐隐的、提醒着她刚才“壮举”的灼痛感,这也算是……她所追寻的“心安”的一部分吧。一种带着些许刺痛、些许不适、些许狼狈,却无比真实、无比鲜活、完全属于她塞法利亚自己、而非任何符号或头衔的部分。
她清晰地意识到,她不再是父亲手中那枚必须沿着预定精美轨道冷酷前行的棋子,不再是萨卢佐家族那个必须光芒万丈、完美无瑕的族长象征。她现在是塞法利亚,是拉普兰德血脉相连的妹妹,是一个可以尝试被定义为“坏事”的事物、可以犯错、可以狼狈、可以展示脆弱和不完美的、普通的鲁珀族少女。这个认知,像一股暖流,冲刷着刚才生理上的不适,带来一种踏实而轻盈的落地感。
她再次抬起手,仰头凝视着那弯仿佛在无声见证一切的锋利上弦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指间那明灭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