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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呼唤之后,隔壁的动静达到了一个顶峰,随后,如同退潮般,渐渐平息下来。
只剩下一些断断续续的、轻微的喘息声,以及拉普兰德那低沉而满足的、仿佛在安抚什么的模糊低语。床垫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细微的吱呀,像是有人在调整姿势。
世界仿佛重新回归了寂静,但那种弥漫在空气里的、浓得化不开的旖旎和激情过后的慵懒气息,却仿佛穿透了墙壁,萦绕在塞法利亚的房间里,久久不散。
塞法利亚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脸上的热度也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手一片滚烫。
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时间其实并没有过去很久,但对她而言,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隔壁彻底安静了下来,似乎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沉沉睡去。或许,拉普兰德正心满意足地搂着德克萨斯,而德克萨斯,可能已经累得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那只“疯狼”像抱着大型抱枕一样缠着自己。
塞法利亚重新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她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依旧有些纷乱。今晚的“听觉盛宴”无疑是对她承受能力的一次极限测试。她终于深刻地、具体地理解了,为什么德克萨斯有时候会对姐姐表现出那种混合着无奈、纵容和偶尔真正恼怒的复杂态度。拉普兰德的“热情”和“执着”,在某些时候,确实具有惊人的……破坏力和感染力。
她翻了个身,将发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枕面上,试图给自己降温。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哪怕是委婉地,向大帝或者能天使打听一下,企鹅物流的员工宿舍还有没有空余的房间……或者,至少要想办法给自己的房间做一次彻底的隔音升级。
否则,长此以往,她这位叙拉古的亲王殿下,恐怕真的要因为长期睡眠不足和间歇性面部充血而健康受损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隔壁似乎又传来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在轻声说话,又像是……一个轻柔的、落在额头或发间的吻所带来的气流声?
塞法利亚立刻屏住呼吸,警惕地竖起耳朵。
然而,那声音太轻太轻了,轻得像羽毛拂过水面,转瞬即逝,再也捕捉不到任何痕迹。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真正意义上的、深沉的宁静。
夜的静谧终于彻底降临,将所有的激情、羞涩、无奈和纵容都温柔地包裹起来。月光(或者说,龙门那被霓虹灯映亮的人造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朦胧的光斑。
塞法利亚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关注隔壁的任何声响。她在心里默默地、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再次重复了之前那句祝福,只是这次,含义似乎更加丰富了些:
“晚安,姐姐。祝您……以及德克萨斯小姐, 安寝。”
这一次,她希望,隔壁的两位,是真的能够安静地、好好地睡到天亮了。至于她自己能否安然入睡……那,就是另一个需要努力解决的问题了。而明天,当她在早餐桌上再次面对姐姐那可能更加得意忘形的脸,和德克萨斯那可能更加刻意维持的冷淡时,她又该如何保持表情的自然……塞法利亚觉得,这或许将是她在龙门面临的、仅次于处理叙拉古事务的又一重大挑战。
带着这份纷杂的思绪和尚未完全褪去的脸红心跳,塞法利亚终于在疲惫和精神的双重消耗下,缓缓沉入了并不算太安稳的睡眠。而在她的梦境边缘,似乎还隐约回荡着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以及那声清晰无比的、带着颤音的呼唤——
“拉普……兰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