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的意味:
“姐姐,” 她开口,熔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关于早餐时……你提到的,关于‘伴侣’的事情。”
拉普兰德翘椅子的动作顿住了,银灰色的眼眸带着一丝讶异和更浓的兴趣转向塞法利亚。德克萨斯擦拭桌面的手也微微一顿,虽然没有抬头,但显然也在凝神倾听。
塞法利亚略微停顿,组织着语言,似乎在斟酌如何表达这个困扰了她一整天的问题。她最终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目光清澈而坦诚地看向拉普兰德:
“我注意到……你提到的可能人选,比如能天使,比如陈警官……似乎,都是女性?” 她的语气带着纯粹的疑问,没有评判,只有不解,“还有……你和德克萨斯……”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德克萨斯,后者依旧低着头,但耳廓似乎微微泛红。
“为什么……全是女生?” 塞法利亚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关于性取向的疑问。“狼的本能……难道不包括对异性的吸引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客厅里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寂静。拉普兰德脸上的讶异渐渐被一种了然和……近乎“孺子可教”的赞赏所取代。她放下翘起的椅子,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银灰色的眼眸直视着塞法利亚,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戏谑和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近乎哲学的认真。
“为什么是女生?” 拉普兰德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带着野性智慧的弧度,“塞法利亚,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把路走窄了。”
她伸出手指,随意地在空中划了一下,仿佛在划分某种无形的界限。
“对我来说,从来没有什么‘该喜欢男人’还是‘该喜欢女人’的规矩。” 她的声音低沉而肯定,“那些都是外面的人,因为恐惧、因为不理解、或者仅仅是因为愚蠢,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狼群狩猎,只看猎物是否强壮,是否值得追逐,谁会在意猎物是公是母?” 她嗤笑一声,带着对世俗规则的不屑,“所谓的性取向,唯一的答案,就是——”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吐出四个字:
“心、之、所、向。”
这四个字,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击在塞法利亚的心上。
“我的心,我的本能,指向了谁,那就是谁。” 拉普兰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它碰巧,指向了一个强大、固执、冰冷又他妈的要命的吸引我的……”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德克萨斯,银灰色的眼眸里燃烧着赤裸裸的、混合着占有欲和深刻情感的火焰,“……女人。”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塞法利亚,语气恢复了之前的随意,却带着沉淀下来的力量:“所以,不是‘为什么是女生’,而是‘为什么是她’。仅此而已。至于其他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关我屁事?”
这番言论,粗粝、直白,甚至有些粗俗,却带着一种劈开一切迷雾的、原始而强大的力量。它完全绕开了世俗关于性取向的定义和争论,直指核心——内心的渴望与选择。
塞法利亚怔住了,熔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撼和思索。她从未听过有人用这样的角度来诠释情感与欲望。在她所熟悉的世界里,一切都有规矩,有界限,有“应该”和“不应该”。而姐姐的话,却像一把野火,烧毁了这些无形的栅栏,展现出一片自由而广阔的、只遵从内心指引的荒野。
她下意识地看向德克萨斯,想从她的反应中寻找佐证或反驳。
德克萨斯已经停下了擦拭的动作,站在那里,背对着她们,望着窗外龙门的夜景。她没有任何反驳,没有一丝对拉普兰德这番“惊世骇俗”言论的异议。她的沉默,在此刻,就是一种最有力的默许和认同。
她认同拉普兰德的“心之所向”。
她认同她们之间的关系,超越了性别的界定,只关乎彼此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心之所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