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这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是“朋友”的“善意邀请”。于是,她调动面部肌肉,露出了一个堪称“标准”的微笑,点了点头:“好啊,听起来很有趣。”
她的应答很得体,笑容也很“完美”。但能天使脸上的笑容却微微僵了一下,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她感觉塞法利亚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具体说不上来,就是……好像隔了一层什么,那种发自内心的、鲜活的气场消失了。
坐在一旁的拉普兰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猛地将手中的啤酒罐捏得变形,发出一声压抑的冷哼,起身走开了。
德克萨斯则默默地看着塞法利亚那无懈可击却毫无生气的应答,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和……或许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惋惜。
塞法利亚注意到了能天使那一瞬间的僵硬和拉普兰德的反应。她的大脑快速分析着:能天使的邀请是善意的,我的回应符合社交礼仪,拉普兰德的离开可能源于她对嘈杂环境的不喜(她为自己分析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逻辑链完整,没有问题。
她失去了爱欲,但不是失去了人格。她仍然拥有智慧,拥有记忆,拥有对是非对错的判断,甚至拥有对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亲情”——那是一种基于血缘和责任、被她理性认定为“重要”和“需要守护”的情感联结。只是,这种联结,不再有炽热的温度,不再有心跳加速的悸动,不再有因占有欲而产生的酸涩,也不再有因渴望触碰而带来的战栗。
她可以平静地接受拉普兰德偶尔(在她看来)粗鲁的关怀,可以逻辑清晰地与德克萨斯讨论问题,甚至可以像现在这样,分析他人的情绪反应并做出“恰当”的回应。
但她无法再“感受”到那些情感本身了。
就像一个人知道火是热的,但失去了触觉,再也无法真正体验那种灼热;知道糖是甜的,但失去了味觉,再也无法品尝那份甜蜜。
夜晚,塞法利亚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了一本关于龙门城市建筑史的书籍。这是她之前就很感兴趣的领域。她阅读,理解,记忆,分析。她的思维依旧敏锐,甚至因为少了那些混乱情感的干扰,而显得更加专注和高效。
然而,当她合上书,准备休息时,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一对在霓虹灯下相拥亲吻的恋人。她的认知系统告诉她,那是“爱情”的表达,是“亲密”的象征。她记得自己曾经对拉普兰德产生过类似(但更禁忌)的渴望,记得那种心跳失序、血液沸腾的感觉。
但现在,她看着那对恋人,内心毫无波澜,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她理解那场景的含义,但无法产生任何共鸣,也无法唤起任何残留的感觉。
她抬起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左胸口。心跳平稳,规律,像一台运行良好的精密仪器。
她成功了。
她摆脱了鲁珀族本能的桎梏,摆脱了那令她羞耻的痛苦欲望。
她获得了她想要的“纯净”和“安宁”。
但为什么……在这片冰冷的安宁之下,在这具不再因情感而失控的躯壳里,会弥漫着一种如此庞大、如此深邃的……虚无感?
这种虚无,并非痛苦,也非悲伤,而是一种……存在意义上的空洞。仿佛她生命中最鲜活、最浓墨重彩的一部分,被她自己亲手挖走,只留下一个整洁却空荡的坑洞。
她失去了爱欲,保留了人格。
但一个失去了最炽烈情感能力的人格,还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塞法利亚不知道答案。
她只知道,从她做出那个决定的那一刻起,她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拉普兰德的愤怒,德克萨斯的沉默,能天使的困惑,都只是这条路上必经的风景。
而她,必须学着,以这种“不完整”的形态,继续走下去。学着用理智和逻辑,去模拟那些她再也无法真正感受的情感,去维系那些对她而言,依旧“重要”的关系。
窗外,龙门的夜晚依旧喧嚣,充满了无数鲜活的爱恨情仇。而窗内,塞法利亚静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