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骸王座”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又被灌满了铅。御座之上投下的目光,不再是审视,而是裁决。拉普兰德缓缓站起身,她甚至没有完全站直,只是以一种更加具有压迫感的、微微前倾的姿态,俯瞰着下方那些曾经在旧叙拉古政治泥潭中翻云覆雨的内阁成员们。银灰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对于“程序”或“传统”的尊重,只有对绝对掌控的赤裸渴望。
“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像砂轮摩擦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吵了几天,屁用没有。老子听着烦了。”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越过了那些战战兢兢的普通阁员,最终牢牢钉在了站在前列的饲夜身上。这位身兼首相与情报总长双重要职、以其圆滑手腕和在各方势力间的平衡术维持着叙拉古表面运转的重臣,此刻,在那双野兽般的眼眸注视下,他所有的政治智慧与资历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你,”拉普兰德抬起一根手指,指向饲夜,动作随意得像是要弹开一只苍蝇,“首相的帽子,摘了。以后,叙拉古没有首相这个位置。”
没有预兆,没有讨论,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罪名。一句话,便剥夺了一个国家最高行政长官的职权,将一个延续了不算太漫长(相对于叙拉古古老历史而言)但已形成惯例的制度,踩在脚下,碾得粉碎。君主立宪制在叙拉古的政治土壤上,如同昙花,只留下了短促而苍白的一笔,便被更为原始、更为直接的强权政治彻底取代。
饲夜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但他比之前那位被带走的“首相”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深深低下头,掩去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不仅仅是权力被剥夺的震动,更是一种对时局剧变的清晰认知。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人事变动,这是帝国权力结构的根本性重塑。他之前还在为叙拉古的国际影响奔走胡旋,试图在旧框架内维持平衡,而现在,拉普兰德用最粗暴的方式告诉他,那个框架,连同他在其中的位置,已经不复存在。
“至于情报网络,”拉普兰德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你依旧负责,但所有核心情报,一级权限,直接移交至御前。你,只负责执行和初步筛选。”这等于剥夺了饲夜在情报领域的绝大部分自主决策权和战略规划能力,将他从一个决策者降格为一个高级执行者。
饲夜喉咙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更深的躬身:“谨遵陛下谕令。”声音干涩,却带着认命的顺从。他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异议都是徒劳,甚至会招致毁灭。
德克萨斯自始至终冷眼旁观,如同冰封的湖面,没有任何波澜。塞法利亚则指尖轻点数据板,迅速更新着内阁架构图,首相一栏被永久删除,情报总长的权限被大幅调低,标注为“直接对御座负责”。她的动作精准而高效,仿佛在完成一件早已规划好的蓝图。
“听着,”拉普兰德环视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声音提升,带着不容置疑的律令感,“从今天起,内阁,就是干活的地方。不是让你们耍心眼、争权夺利的戏台子!”
她大手一挥,身后的巨型屏幕再次亮起,显示出全新的帝国年度预算案。其中,军用支出被猩红的箭头标注,提升了惊人的百分之五。这个幅度,在和平时期(至少是表面和平时期)堪称骇人听闻。
“这笔钱,”拉普兰德指着那刺目的数字,“用来干什么?强化‘影狼’的单兵装备,升级‘秩序之塔’的战场指挥模块,研发下一代源石能突击载具,还有,填补我们远程精确打击和战略投送能力上的短板!”她所说的,正是叙拉古军方在分析了“灰烬峡谷”冲突及潜在对手后,总结出的几个关键性短板。此刻,这些内部评估的弱点,被毫不掩饰地公之于众,并配以巨额资金投入,其指向性,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帝国将彻底转向军国主义轨道时,德克萨斯清冷的声音响起,补充了预算案的另一方面:
“同步增加基层教育与基础医疗保障的投入,额度与军费增长比例持平。”她的话语简洁,却同样坚定,“帝国需要锋利的獠牙,也需要强健的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