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胸膛凹陷,鲜血不断从口鼻中溢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拉普兰德那经过领域强化的最后一记黑闪,几乎摧毁了他大半的战斗能力。他仰望着角斗场血色弥漫的天空,以及周围那些无声咆哮的帝国战魂虚影,心中充满了不甘与一丝……荒谬。他,伏黑甚尔,天与暴君,竟然会败在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手里,而且还是在这种诡异的、完全剥夺了他优势的领域之中。
拉普兰德站在他面前,周身那因为领域维持而激荡的能量缓缓平复。她脖颈和心脏处的伤口在反转术式的持续作用下,已经停止了流血,甚至开始有肉芽缓慢蠕动、愈合。她低头看着失去反抗能力的伏黑甚尔,血色的眼眸中那狂暴的战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欣赏?
她缓缓蹲下身,与伏黑甚尔那双依旧桀骜不驯、带着杀意的眼睛对视。
“喂,大叔。”拉普兰德开口,声音虽然沙哑,却没了之前的杀意,“说实话,我得谢谢你。”
伏黑甚尔瞳孔微缩,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要不是你差点真的杀了我,”拉普兰德指了指自己脖颈和胸口的伤,“我可能还没那么快摸到‘反转术式’的门槛。”她又指了指周围这正在缓缓变得虚幻的“血斗演武场”,“还有这个领域……也是被你和德克萨斯那个白痴女人逼出来的。某种意义上,你算是我的‘恩人’了。”
她站起身,环顾了一下这由她心象风景构筑的角斗场,感受着体内那因为短短几分钟领域战斗而永久提升了一丝的黑闪威力,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她挥了挥手。
嗡——
庞大的“血斗演武场”领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血色与暗金的色彩褪去,观众席上狂热的战魂虚影化作光点消失。周围的景象重新变回了那片饱经摧残的山林废墟。
领域解除。
拉普兰德看着地上因为领域消失、规则解除而稍微缓过一口气的伏黑甚尔,淡淡地说道:“看在你帮我‘突破’的份上,这次,我放你一马。滚吧。”
“什么?!”
除了德克萨斯之外,在场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几乎同时失声惊呼!
放他一马?!
这个刚刚杀了星浆体(在他们看来),又差点杀了拉普兰德,实力恐怖、危险至极的天与暴君,拉普兰德竟然要放他走?!
“拉普兰德!你疯了?!”五条悟第一个跳出来,墨镜后的苍蓝眼眸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怒火,“他杀了理子妹妹!而且他刚才可是真的要杀了你!”
夏油杰也紧紧皱着眉头,看着拉普兰德,无法理解她的想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伏黑甚尔自己也愣住了。他躺在地上,看着那个银发女人,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放他一马?在这种他几乎失去反抗能力的时候?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拉普兰德对五条悟的质问报以一声嗤笑:“怎么?五条小子,你要教我做事?”她血色的眼眸瞥了一眼地上天内理子的“尸体”,又看了看伏黑甚尔,“我做事,只看心情和利益。现在,我心情不错,而且他对我有‘价值’(指帮助突破),所以我不杀他。至于他杀了谁……关我屁事?”
她这番冷酷而自我到了极点的言论,让五条悟和夏油杰一时语塞。他们再次深刻地意识到,这对异界来客的思维方式和道德准则,与他们截然不同。
伏黑甚尔深深地看了拉普兰德一眼,眼神复杂。他挣扎着,用天逆鉾(领域解除后恢复了联系)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没有道谢,也没有放什么狠话,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伤势,转身就准备离开。杀手的本能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
“站住。”
五条悟冰冷的声音响起,他挡在了伏黑甚尔面前,苍蓝六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