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研究他那套传统的,用分立元件搭建的逻辑电路。
软件组的人,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人上前。
张汉玉,再次成了一个人。
他把那堆电路板搬进了陈景明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他没有立刻开始画电路图。
他找来了一台示波器,一台稳压电源,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电线和零件。
他要用最笨,也是最可靠的办法。
搭一个简易的芯片测试台。
他要一颗一颗地,筛选出这些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零件,看看它们到底还剩下几口气。
夜,深了。
办公室的人,陆续走光了。
整层楼,只剩下那间曾经属于老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灯光下,张汉玉俯身在焊台前。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
他左手用镊子夹住一颗黑色的芯片,右手握着一把尖头的电烙铁。
烙铁头,精准地点在芯片的管脚和焊盘之间。
“滋……”
老旧的焊锡融化,一股刺鼻的松香味道弥漫开来。
他的动作很稳,很慢。
一颗小小的芯片,有几十个管脚,每一个都要小心翼翼,不能有丝毫损伤。
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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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汗,掉在了滚烫的烙铁头上。
“嗤啦——”
一声轻响,蒸腾起一缕白烟。
他仿佛没有感觉,只是把那颗取下来的芯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铺着白纸的桌面上。
然后,再拿起下一块电路板,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这是一场一个人的战争。
用最原始的工具,对抗着技术的封锁与现实的绝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是阿强。
他半夜回来,是想取落在桌上的一个笔记本。
他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景,愣住了。
他看到那个被他们视作“理论家”的年轻人,正进行着最低级,最枯燥的体力劳动。
他看到桌上那张白纸上,已经整齐地排列了十几颗被拆解下来的芯片。
他看到张汉玉那双因为过度专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不是一个理论家。
那是一个偏执的,为了一个目标可以燃烧自己一切的疯子。
阿强被那股近乎疯狂的专注,彻底震撼了。
他什么话也没说。
他默默地走了进去,没有去拿自己的笔记本。
他走到了焊台的另一边,从工具箱里,拿起了另一把烙死铁。
插上电源。
等待加热。
然后,他也拿起了一块电路板,学着张汉玉的样子,开始了他的第一颗芯片的拆解。
没有交流,没有言语。
只有两把烙铁,在午夜的灯光下,交替亮起红光。
很快,又有两个睡不着的年轻程序员,回到了公司。
他们看到了同样的场景。
他们也默默地加入了进来。
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四个人,四把烙铁。
一个“午夜测试小组”,悄然成立。
人心,在焊锡融化的味道中,被一点点凝聚起来。
另一边,刘工也没有闲着。
他憋着一股气。
他向陈景明立下了军令状。
“陈总,你给我三天时间。”
“我用我们现有的技术,一样能把汉卡的性能提上去,成本降下来!”
“我保证拿出一个比他那个‘垃圾方案’更稳定,更可靠的版本!”
这是一场无声的竞赛。
三天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