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膀,白衬衫领口敞开,露出一点锁骨。照片的边角有点卷了,是他搬回来时从旧箱子里翻出来的,擦了擦灰放在那儿,没敢挂墙上。
四十分钟后,门铃声准时响起。不是外卖员常用的急促按铃,也不是“叮咚”的清脆声,而是“叮……”的一声长鸣,拖着点诡异的尾音,像老式自行车的车铃被人按住不放,又像医院里心电图仪拉成直线时的长音,听得人心里发沉。
周宇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塑料鞋底蹭过地板,发出“沙沙”的响,和他梦里听到的脚步声一模一样。楼道里的声控灯没亮,他跺了跺脚,灯还是没反应,这盏灯坏了快一个月,物业来看过两次,说线路老化,要整栋楼停电检修才能修,后来就没了下文。昏暗中只能看见门口放着个白色外卖袋,袋口别着张折叠的便签纸,牛皮绳绕了三圈,和往常一模一样,连绳结的打法都没差。外卖员的脚步声早已消失在楼梯拐角,连个背影都没看见,甚至没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仿佛那外卖是凭空出现在门口的,像从墙里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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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省事的。”他嘟囔着把外卖拎进来,手指碰到袋子时,觉得有点凉,不是室温的凉,是那种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开灯时眼角扫过便签纸,米黄色的纸,不是商家常用的白色热敏纸,纸质有点厚,摸起来像小时候用的作文本纸,边缘裁剪得很整齐,不像是随手撕的。字迹是娟秀的楷书,笔锋很细,不像外卖员会写的字,倒像女生写的,可“李记”是夫妻俩开的,老板姓李,老板娘是个胖阿姨,上次他去店里取过一次餐,看见老板娘的手粗粗的,指甲缝里还沾着面粉,怎么看都写不出这么秀气的字。
拆开袋子,一股清淡的番茄味飘出来,他点的是辣子鸡盖饭,本该是红油裹着鸡肉,呛得人打喷嚏的味道,现在却只有番茄的酸甜,像在吃番茄炒蛋盖饭。
筷子戳进饭里,挑出块鸡肉,咬下去全是酸甜口,半点辣味没有,连花椒粒都没看见。鸡肉有点柴,嚼起来像橡皮,米饭也硬邦邦的,像是中午剩下的。周宇皱起眉,想起自己特意备注的“多放辣”,火气一下子上来,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送错口味了,前两次要么少放饭,要么多放了醋,他都没计较,可这次明明备注得清清楚楚,连“小米辣”都写上了。
他抓过那张便签纸展开,上面的字透着股说不出的凉意,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你上周说胃不好,少吃辣。”
上周?他什么时候跟商家说过胃不好?
周宇盯着便签纸愣了几秒,指尖捏着纸边,忽然觉得那纸像冰做的,凉意顺着指尖往骨头里渗。他确实上周胃疼过,那天加班到凌晨两点,空腹喝了两杯冰咖啡,疼得他蹲在工位上冒冷汗,额头抵着办公桌,脸色发白。同事小张路过,问他怎么了,他只含糊地说“胃有点不舒服”,从没跟外卖商家说过,甚至没在备注里提过半个“胃”字。难道是商家记错了?或者把他的订单和别人的弄混了?向阳小区里点“李记”的人不少,说不定有个和他手机号相似的人,上周备注了胃不好。
他拿起手机想给商家发消息质问,点开聊天框又停住了。聊天记录里,他除了下单,从没发过别的消息,商家也只在他催单时回复过“马上到”,连个表情都没有。或许是自己某天备注过忘了?独居久了,记性越来越差,有时候前一天吃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上次还把钥匙插在门锁上忘了拔,直到第二天早上出门才发现。
他叹了口气,把便签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垃圾桶里还躺着昨天的外卖盒,白色的,上面印着“李记深夜小炒”的黄底黑字logo,logo的边角有点模糊,像是印的时候没对齐。他就着不辣的辣子鸡,慢吞吞吃完了饭,饭硬得硌牙,番茄味盖过了鸡肉的香味,吃得他胃里隐隐发沉,像坠了块石头。
睡前,他去倒垃圾,掀开垃圾桶盖时,一股馊味扑面而来,夏天垃圾容易坏,他忘了套垃圾袋。可当他低头时,却看见那个揉成团的便签纸竟然展开了,平平整整地躺在垃圾最上面,字迹依旧清晰,像是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