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里格外刺耳,停尸间的寒气瞬间涌了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灰味,混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猛地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门口。长发披散着,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和脖子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她的裙子也是湿的,水珠顺着裙摆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滩水,水滩里映着值班室的灯光,泛着冷光。
而她的手里,捏着半截熄灭的香。
香杆是深褐色的,和老周平时点的一模一样,香头黑乎乎的,火星早就灭了,只剩下一圈烧焦的痕迹,香灰断断续续地往下掉,落在她苍白的手背上。
“你断了我的香。”女人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扎进老周的耳朵里。她慢慢抬起头,长发往两边分开,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睛是闭着的,眼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可老周却觉得她在盯着自己,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他浑身发毛。
老周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女人的脸,很年轻,皮肤细腻,嘴唇是淡粉色的,像是睡着了一样。可他知道,这张脸的主人已经死了三年,躺在停尸间的3号柜里,被冷藏了一千多个日夜。
“谁来帮你挡着外面的东西?”女人又开口了,声音还是那么轻,却带着股说不出的穿透力,让老周的后背瞬间凉透了。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他耳边响,他猛地转头,看向值班室的窗户。窗外是瓢泼的大雨,雨点砸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什么都看不见。可当他再转回头时,全身的血都凉了,像是被瞬间扔进了冰窖。
停尸间的通道里,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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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人,是那些本该躺在停尸柜里的遗体。
他们一个个从抽屉里爬了出来,有的穿着深蓝色的寿衣,寿衣上绣着金线,因为长时间存放有点发皱;有的还裹着白色的尸布,尸布下面能看出身体的轮廓,有的是蜷缩的,有的是伸直的;还有的穿着生前的衣服,有老头的中山装,有年轻人的牛仔裤,甚至还有那个难产去世的孕妇,穿着碎花的连衣裙,肚子还是鼓鼓的,只是脸色青得吓人。
他们的脸上都没有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地盯着前方。眼白泛着瓷白色的光,瞳孔是黑色的,一动不动,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最前面的是个老头,脸皱得像核桃,皮肤松弛得挂在脸上,正是上周送来的孤寡老人,当时入柜时他明明亲手帮老人把眼睛闭上了,可现在,老人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死死地盯着值班室的方向。
他们慢慢朝老周走过来,脚步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声音。有的遗体胳膊歪成了奇怪的角度,像是骨折了没接好,胳膊肘朝着天;有的腿拖在地上,裤腿磨着水泥地,划出长长的痕迹,露出下面苍白的脚踝;还有的遗体没有手,袖子空荡荡的,随着走动晃来晃去,像是在打招呼。
他们的眼睛都没闭,白花花的眼球在值班室的灯光下泛着冷光,齐刷刷地盯着老周,像是在看一件到手的猎物。
“挡……挡什么?”老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想跑,可腿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步都挪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遗体越来越近。
穿白裙子的女人慢慢走到他面前,手里的半截香凑到他眼前。老周看见香头上的火星早就灭了,只剩下黑黑的香灰,香杆上还沾着点什么,像是细小的绒毛。“守夜香,守的不是我,是你。”女人的嘴角慢慢往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她的嘴唇很薄,笑起来时能看见一点牙床,“我在这待了三年,替你挡了三年外面的东西。你断了我的香,他们就进来了。”
“他们……他们是谁?”老周的牙齿开始打颤,他看见那些遗体越来越近,最前面的老头已经伸出了手,指甲又黄又长,指甲缝里积着黑泥,快要碰到他的胳膊。那只手很凉,隔着空气他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气。
女人没回答,只是转头看向那些遗体。她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