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角的干白菊掉在地上,被踩得稀烂,手腕上的疤痕在暗黄的光线下泛着青白色,像条爬在皮肤上的蛇。
两人跌跌撞撞跑下二楼,苏晓晓回头看,张姨抱着那本《校史》追在后面,深绿色的封皮上沾了些亮晶晶的东西,凑近了才看清是指甲,七片青白色的指甲,嵌在书皮的裂缝里,正是笔记里写的“非死者所有”的指甲。
“她要干什么?”苏晓晓的声音发颤,喉咙里像堵着团湿冷的棉花。
“她要找齐七片指甲,还有……那半块骨灰坛碎片!”刘老师喘着粗气,拉着她躲进二楼的旧书库。这里堆满了落满灰尘的木箱,空气中的霉味更浓了,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土腥味。
旧书库的门没锁,刘老师反手把门抵住,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火苗跳动着照亮周围的木箱,箱子上贴着泛黄的标签,写着“1987年馆藏”“1994年报废期刊”。苏晓晓的目光突然被最里面的一个木箱吸引,箱子的锁是开着的,缝隙里露出一角深绿色的布,和《校史》的封皮颜色一模一样。
她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拉开木箱,里面铺着一层干燥的黄土,黄土上摆着半块青灰色的陶片,边缘参差不齐,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赵”字,正是缺页上写的骨灰坛碎片。陶片旁边放着一个铁皮盒,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片指甲,青白色的,边缘带着磨损的痕迹,最下面压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穿军装的女人,眉眼清秀,胸前别着枚军功章,背景是一片荒芜的山坡,山坡上立着块无字木碑。
“这是……抗日烈士?”苏晓晓拿起照片,指尖碰到陶片时,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冷,像是有寒气从陶片里钻出来,顺着指尖往骨头里渗。
刘老师凑过来看,打火机的火苗突然晃了晃,照得他脸色惨白:“这是赵兰,1943年牺牲的抗日女战士,当年她的墓就在西坡,也就是现在十三排书架的位置。我父亲的笔记里写过,李明当年挖出来的,就是这块陶片。”
“那这些指甲……”苏晓晓盯着铁皮盒里的指甲,突然想起陈阳怀里的书,七本掉页的旧书,每本缺页处都夹着他自己的指甲,可笔记里写周凯的尸体旁有“指甲七片,非死者所有”,难道这些就是周凯的指甲?
“是周凯的,”刘老师的声音发颤,“2001年他死的时候,张姨偷偷把他的指甲收起来了,说要等着‘还给该还的人’。她守了这图书馆二十七年,就是为了找齐李明的指甲,还有这块陶片,想给李明和赵兰赎罪。”
话音刚落,旧书库的门突然被撞开,张姨站在门口,怀里的《校史》散了页,缺页飘落在地上,上面的血字变得鲜红,像是刚写上去的:“差一,差一!”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苏晓晓手里的铁皮盒,一步步走进来,枯瘦的手伸得笔直:“把指甲给我,把陶片给我……就差一片了,李明的第七片指甲,在陈阳的书里!”
苏晓晓突然想起陈阳的死状,“指甲带血,未找齐七片”,原来他没抠完第七片指甲就死了。她往后退了一步,铁皮盒差点掉在地上:“你要找齐指甲干什么?找齐了就能赎罪吗?”
“不是我赎罪,是替他们赎罪!”张姨突然哭了,眼泪砸在地上的缺页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当年校长和教务主任砸死李明后,不到半年就死了,一个在办公室上吊,脚下踩着七本旧书;一个开车坠崖,车里放着半块陶片。他们死前都留了遗书,说看见李明站在床边,问他们要指甲,要陶片。”
打火机的火苗突然灭了,旧书库里一片漆黑。苏晓晓听见张姨的脚步声在靠近,还有一种更轻的声音,像是赤脚踩在黄土上的沙沙声,从十三排书架的方向传来,顺着楼梯间往旧书库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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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张姨的声音带着哭腔,“李明来了,他每年十月都来,找他的指甲,找陶片……赵雅、周凯、孙萌、王浩,都是他引过来的,他们都想帮他找齐,可都没找到。陈阳找到了《校史》,却没抠完第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