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风会把柳树枝条“吱呀”的声音吹过来,像是有人在门外走动;有时候,半夜会听见女人的哭声,从老柳树的方向传来,哭得特别伤心,还喊着“凭什么”。
狗蛋没走。他爹娘死得早,在柳庄没什么亲戚,只能留在村里。他每天都会去老柳树下看看,不是不怕,是想看看那白花有没有再开。有一天,他看见老柳树的树皮上,好像有东西在动,凑近了一看,是无数只蚂蚁,正沿着树皮往上爬,爬到树枝上,就钻进白花里,再也没出来。
“这花……是活的?”狗蛋吓得后退几步,不敢再靠近。
又过了几天,村里的孙大娘死了。孙大娘是个聋子,平时很少跟人说话,也听不见别人说话,村里人都觉得她不会得罪柳大娘。可她还是死在了老柳树下,死状依旧。老柳树上的白花,变成了四朵,腥臭味飘得更远了,连村外的野狗都不敢靠近柳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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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洞里的布条,又多了一块。这次,狗蛋没让别人去捡,自己戴上手套,把布条勾了出来,上面写着“孙大娘”,布条的边缘,还沾着几根白色的毛发,像是孙大娘的头发。
“为什么……为什么连她都要杀?”狗蛋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想起孙大娘平时很疼他,经常给他塞红薯吃,她从来没说过柳大娘的坏话,怎么会被盯上?
李老栓也想不明白。他找遍了村里的老人,问他们知不知道柳大娘的旧事。有个九十多岁的老爷爷,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地说:“柳大娘……柳大娘死的时候,孙大娘也在旁边看……她虽然没说话,可她笑了……就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柳大娘记了这么多年,连一个笑容都没放过。
狗蛋彻底崩溃了。他觉得柳大娘太残忍,就算被人欺负,也不该滥杀无辜。他找来了斧头,想把老柳树砍了,可刚走到树下,斧头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斧刃崩了个大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别白费力气了。”李老栓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树,已经跟柳大娘的魂绑在一起了,砍了树,她的魂只会更凶。”
狗蛋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看着老柳树上的白花,一朵接一朵地开。
没过多久,村里又死了两个人。一个是王婆婆,她曾在柳大娘的坟前【柳大娘死后,没人敢给她立坟,就把她的尸体埋在了老柳树下】踩过一脚;另一个是周媳妇,她曾说过柳大娘的红棉袄“丑”。老柳树上的白花,变成了六朵,密密麻麻地挂在枝桠上,像一团团白色的鬼火。
剩下的人,只剩下李老栓、狗蛋,还有一个瞎眼的张大爷。他们三个,每天都坐在李老栓家的院子里,盯着老柳树的方向,等着死亡的到来。
有一天,瞎眼的张大爷忽然像发了疯一样,嘴里喃喃自语道:“我听见了……听见柳大娘在哭,还听见她在数人……她说‘还差四十三个’……”
李老栓和狗蛋听到这话,都如遭雷击般愣住了。四十三个?加上之前已经死去的那六个人,岂不是正好四十九个?他们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那个道士说过的话——柳大娘要找够四十九个怨灵才能善罢甘休。
“四十九个……这村里,哪有那么多人啊?”狗蛋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显然被吓得不轻。
李老栓也是一脸凝重,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她肯定不会只找咱们柳庄的人……那些搬走的,只要曾经说过她坏话的,她都会找过去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令人震惊的消息如旋风般席卷而来。原来,之前举家搬走的刘家人,在城里遭遇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他们的女儿离奇死亡,死状竟然与柳庄的人一模一样!
而另一户去邻村投靠亲戚的赵家人,同样也未能幸免。他们的媳妇,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离世,而且同样是吊死在树上,死状可怖。
这些消息像瘟疫一样迅速传播开来,越传越远,也越来越令人胆寒。柳庄周围的各个村子都陷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