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和瓷瓶,挑着货郎担子往家走。街上的人比早上多了些,卖菜的、挑水的、赶路的,来来往往,热闹得很。可王麻子却觉得这热闹跟自己隔着层雾,耳边总时不时响起“咚……咚……”的棺响,眼前也总闪过刘木匠钉在门板上的模样,连脚步都虚浮得很。
路过赵寡妇家门口时,他停了下来。门是关着的,门缝里能看见里面的灯亮着,却没听见动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敲门,李道士说过,怨鬼可能盯着赵寡妇,要是自己这时候去找她,说不定会把煞气引到她身上。他只能在心里默念,希望赵寡妇能听自己的话,关好门窗,千万别出门。
回到家时,日头已经偏西了。王麻子不敢耽误,先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确认门栓插得死死的,窗户也用木板钉得严严实实,才拿出李道士给的瓷瓶,倒出药粉,用家里仅存的半瓶白酒调成糊状。他脱掉上衣,露出胸口和手腕上的疤痕,把药糊小心翼翼地敷上去。药糊刚碰到皮肤,就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可紧接着又有股暖意散开,让他舒服得忍不住哼了一声。
敷好药糊,他又拿出符纸,一张贴在门楣上,符纸的边角用浆糊粘牢,生怕被风吹掉;一张贴在窗户的木板上,正对着驿道的方向;最后一张叠成小块,塞进贴身的衣袋里,还特意用绳子系了个结,怕不小心弄丢。
做完这些,天已经黑透了。王麻子没敢点灯,就坐在炕沿上,手里攥着把菜刀,那是他家里唯一的铁器,老辈人说铁器能驱邪,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可握着刀,他心里总能踏实些。
屋外静得可怕。没有风声,没有虫鸣,连街上的狗叫声都听不见,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跟棺木撞击石头的声音越来越像。他盯着门板,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屋外传来“沙沙”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扫地上的落叶,又像是……棺木底儿蹭过地面的声音。王麻子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菜刀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泛了白。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那声音的方向,是从驿道那边来的,正慢慢往他家这边挪。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刚好落在他家门口。王麻子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把菜刀掉在地上。他知道,那口黑棺来了。
紧接着,又是“咚……咚……”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门板上。不是撞石头的脆响,是撞木门的闷响,每撞一下,门板就晃一下,门上的符纸也跟着颤,朱砂画的符文在黑暗里泛着微弱的红光,像是在跟什么东西对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麻子……开门……”
门外传来沙哑的声音,是那个缺了鼻子的商队鬼魂!那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带着股寒气,像是冰碴子似的,落在王麻子的脸上。
王麻子咬紧牙关,没敢回应。他想起李道士的话,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能回应。
“你躲在里面,也没用……”鬼魂的声音又响起来,“我们知道你在里面……我们来要棺了……”
门板又被撞了一下,这次更重,门栓都发出“咯吱”的响声,像是要被撞断了。门上的符纸红光闪了闪,变得暗了些,王麻子的心也跟着沉了沉,符纸的效力,好像在减弱。
“你以为贴张符纸,就能挡住我们?”另一个声音传来,是那个账房先生的声音,“当年官府派来的道士,贴了满驿道的符纸,还不是被我们的怨气冲散了?”
“王麻子,你出来吧……”缺鼻子的鬼魂又说,“刘木匠当了棺,很乖……你当了棺,我们就不会找赵寡妇了……”
赵寡妇!王麻子的心猛地一揪。他想起赵寡妇的银簪还在棺材里,想起鬼魂说要找她,难道他们想用赵寡妇来要挟自己?
“你们别找她!有事冲我来!”王麻子忍不住喊了一声,喊完就后悔了,他不该回应的!
果然,门外的鬼魂笑了起来,那笑声尖锐又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