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从我身后传来,猛地推在我的背心!
“噗通——”
冰冷的河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情地淹没了我的头顶。那身厚重吸水的嫁衣,那顶沉重的凤冠,像无形的手,拽着我飞速下沉。冰冷的河水疯狂地涌入我的口鼻,窒息感如同铁箍般勒住了我的喉咙和胸膛,火烧火燎地疼。我下意识地挣扎,手脚胡乱地扑腾,但一切都是徒劳。红色的盖头被水流冲走,视野里不再是那片令人绝望的红,而是无尽的、越来越深的墨绿与幽暗。
光线在水面之上迅速远离,变成一个模糊摇曳的光斑,最终彻底消失。我被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冰冷彻底包裹,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耗尽,意识开始模糊,像一盏即将油尽灯枯的烛火。
我要死了。和姐姐一样,沉在这肮脏、冰冷的河底。
就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准备迎接死亡的瞬间,身体似乎触到了底。不是预想中淤泥的松软,反而是一种略带坚硬的、布满滑腻水藻的触感。
求生的本能让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蹬了一下河底,脑袋竟然奇迹般地重新探出了水面!
“咳!咳咳咳!”我贪婪地、剧烈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刀割般的疼痛,却也让我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丝。
我居然没有立刻淹死?这怎么可能?这嫁衣和凤冠如此沉重……
还没等我想明白,我猛地意识到周围的环境不对。
这里根本不是河面!
头顶上方,不再是灰蒙蒙的天空,而是一片无边无际、厚重如盖的墨绿色水体,仿佛我正身处一个巨大的、由水构成的穹顶之下。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绿光,不知从何处渗透下来,勉强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空间轮廓。
我正站在一片浅滩上,河水只没到我的大腿。而我的面前……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
就在我前方,那片被惨绿幽光笼罩的、更深的河床之上,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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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大红嫁衣,颜色在水中浸泡得有些发暗,如同凝固的血液。她们的身形略显浮肿,裸露在外的皮肤,是那种在水中浸泡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极不正常的惨白,毫无血色,像一块块在水中泡发了的劣质玉石。
她们的头发如同浓密恶毒的水草,在缓慢流淌的暗流中无声地飘荡、舒展。
而她们的脸……
离我最近的那个,我看清了她的脸。那是去年被送下来的李家的女儿,她的脸颊浮肿,嘴唇是一种死寂的乌紫色。
再远一点,是前年的新娘,王家的姑娘……
我的目光疯狂地扫过那一张张惨白浮肿、却又依稀可辨的脸。她们无一例外,全都睁着眼睛!眼眶里没有眼白和瞳孔的区别,只剩下一种空洞的、浑浊的漆黑,像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更令人头皮炸裂的是,她们的嘴角,全都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僵硬、极其标准的弧度,她们在笑。
用一种无比诡异、无比惊悚的方式,对着我,无声地微笑。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没有喜悦,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怨毒,仿佛在嘲笑着我的到来,又仿佛在欢迎我加入她们这永恒的水底行列。
我浑身僵硬,连颤抖都做不到,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咯咯咯”的轻响。我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气音。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无数冰冷的细针,密密麻麻地刺入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
她们不是应该早就腐烂,化作白骨了吗?为什么还保持着死时的模样,站在这里?为什么……都在笑?
就在这时,离我最近的那个,去年被献祭的李家女儿,她那惨白浮肿的脸上,那双黑洞般的眼睛,似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目光穿透浑浊的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