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而最刺眼的,是水草中露出的那一小角……暗红色的、仿佛某种丝织物的碎片。
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湿漉漉地滴着水,散发着浓烈的河泥与腐烂水植的混合腥气。
这根本不是什么祈福的晴偶,这更像是一个……从河底捞起来的、盛放着不祥之物的容器!是……阿水的遗物?还是诅咒的媒介?
我盯着这团污秽不堪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个梦,那些湿脚印和手印,三叔公的讲述,还有此刻手中这具体而微的“证据”……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那个溺死的女孩——阿水。
必须毁掉它!
我抓着这个令人作呕的娃娃,踉跄着爬下竹梯,冲进厨房,想找东西把它烧掉。就在我手忙脚乱地寻找打火机或火柴时,堂屋方向,传来了“吱呀”一声轻响。
像是有人,极轻极缓地,推开了那扇通往院子的大门。
我的动作瞬间定格,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僵在原地,竖着耳朵倾听。
没有脚步声。
只有一种……细微的、持续不断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那声音,正从堂屋门口的方向,不疾不徐地,一下下,朝着厨房这边靠近。
越来越近。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心脏跳得快要炸开。我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浓重水汽的寒意,正从门缝里一丝丝地渗透进来。
滴答声,在厨房门外,停了下来。
厨房的老旧木门,没有锁,只有一个小小的木质插销,此刻正闩着。
门外,一片死寂。
连那一直萦绕的、湿冷的童谣声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和门外那无法言说的、冰冷的“存在”。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四肢,让我动弹不得。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死寂逼疯的时候……
“叩。”
一声极轻、极缓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不是用手敲的。那声音……更像是某种湿透了的、软塌塌的东西,轻轻地、粘腻地,撞在了门板上。
“叩。”
又是一下。
紧接着,门板上那个小小的、用来透气的菱形孔洞外,有什么东西,缓缓地移了过来,挡住了外面微弱的夜色。
那似乎是一小片……湿漉漉的、本白色的布料。
以及,布料后面,一双……模糊的、带着水光的……向下弯着的眼睛。
和那个娃娃脸上,用红丝线绣出的表情,一模一样。
一个极其细微、带着水汽摩擦般质感的声音,贴着门缝,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直接响在我的耳膜深处。
“姐姐……”
“我的……娃娃……”
“还给我……”
我猛地后退,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灶台上,痛感让我瞬间清醒了一丝。手中的那个湿透的、沉甸甸的娃娃,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几乎握不住。
还给她?然后呢?一切就会结束吗?三叔公故事里那些人的下场闪电般掠过脑海。
不!不能还!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绝望到了极点的反抗。我死死攥着那个不断渗水的娃娃,目光疯狂地扫视着厨房,最终落在角落里那把锈迹斑斑的、厚重的柴刀上。
我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起了柴刀,将那个湿漉漉的娃娃按在布满油污的砧板上。
“滚开!”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走音,举起柴刀,对着娃娃狠狠砍了下去!
“噗嗤!”
一声闷响,不像砍在布料上,更像是砍进了某种湿透、充满韧性的肉体。
一股暗红近黑、粘稠腥臭的液体,猛地从破口处飙射出来,溅了我一手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