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燕城某高端政策研究论坛的会场内却已暖意融融。许沁作为孟氏集团的随行人员,安静地坐在会场中排,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看似在记录演讲内容。这是付闻樱的安排,意在让她“拓宽视野”,也多接触些“高层次”的人脉。孟宴臣则在前排就座,与几位相熟的企业家和学者偶尔低声交流。
台上,一位来自某重要智库的资深专家正在就“新时期产业政策与国家安全”发表演讲,内容宏观而审慎。与会者多是政商学界的精英,神情专注。
许沁的目光掠过演讲者,看似随意地扫过台下前排和两侧的嘉宾席。她的注意力并未完全集中在演讲内容本身,而是如同一个开启了多重接收模式的天线,同时捕捉着更多维度的信息:
· 当演讲者提及“供应链韧性”时,她注意到嘉宾席某位身着深色夹克、坐姿笔挺的中年男子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指尖在扶手上轻点了一下。她记得入场时瞥见过他的证件,单位是某个与国防科技相关的机构。
· 当讨论到“关键技术自主可控”时,她敏锐地捕捉到侧前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某高校的院士,研究方向与高精尖材料相关)与身旁另一位学者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 茶歇期间,人群流动。她没有急于融入任何一个热闹的圈子,而是端着一杯清水,站在相对安静的角落,目光看似放空,实则如同精密雷达,扫描着整个会场。她观察着不同圈子聚集的核心人物,留意着他们交谈时的姿态、表情的细微变化,以及哪些人之间仅仅是礼貌寒暄,哪些人之间存在着更深入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体内那趋向“秩序”与“力量结构”的本能,在这种场合被无声地激发。她并非在探听秘密,而是在感受这个特定场域内无形的“力场”分布——谁是真正的核心影响者?哪些议题牵动着最敏感的神经?不同背景的人对同一政策的反应有何微妙差异?
这种“测绘”无关具体情报,而是一种对政治生态和权力运行逻辑的直觉性理解。她将这些观察,如同收集拼图碎片一般,无声地存入脑海,留待后续与她那正在构建的“潜在支点图谱”进行比对和验证。
孟宴臣在与一位官员短暂交谈后,目光扫过会场,恰好看到静立一隅的许沁。她身姿挺拔,容貌清丽,在人群中并不张扬,却自有一股沉静的气场,让人难以忽视。她似乎没有主动与人攀谈,但那沉静观察的姿态,竟让他觉得比许多忙于应酬的人更显……深不可测。他心中那份欣赏里,不禁又添了一丝好奇,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论坛结束后,回程的车内,孟宴臣看似随意地问起:“今天有什么收获?”
许沁从窗外收回目光,语气平稳客观:“演讲内容本身是公开信息的系统梳理。不过,会场中对‘安全’和‘自主’议题的关注度,比以往类似论坛明显更高,且更具体系化的趋势。这可能意味着后续相关领域的政策支持和资源倾斜会更具针对性。”她没有提及任何具体的人或细节观察,只给出了一个基于氛围感知的宏观判断。
孟宴臣点了点头,这个判断与他自己的一些感知不谋而合,甚至更为敏锐。他发现,许沁的价值,不仅在于她对具体商业风险的预警,更在于她对宏观环境和政策风向的那种近乎本能的把握。这让她在扮演“副手”角色时,能提供更具前瞻性的视角。
回到孟宅,许沁照例先向付闻樱简要汇报了论坛情况,语气恭谨,内容得体,重点提到了遇到几位德高望重的学者,符合付闻樱对“高层次人脉”的期望。付闻樱满意地颔首,叮嘱她多积累此类场合的经验。
夜深人静时,许沁的指尖在加密设备的键盘上流动。她并没有记录任何具体的敏感信息,而是以高度抽象的方式,更新着她的“图谱”:
【势力A(研究机构-安全领域):关注点高度集中于供应链上游与基础技术,反应直接,影响力集中于专业领域。】
【势力b(学界-材料方向):对政策落地与技术转化关联紧密,与产业界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