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车承载着丹恒、三月七、昔涟(德缪歌)与万敌,沿着林秋以威灵自毁为代价开辟的通道,终于抵达了这片混沌虚空的最终尽头。通道的能量余晖在他们身后彻底消散,将林秋与诗瑶的战场隔绝在外,也将他们推向了最后的目的地。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那里没有预想中狰狞扭曲的怪物,也没有狂暴的能量风暴,只有一片绝对的、仿佛连“存在”这个概念都被冻结的寂静。在这片寂静的中心,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着。
他身披残破的白色长袍,身形挺拔却毫无生气,如同亘古矗立的石碑。他的面容俊美而淡漠,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眠。无数纯白色的、蕴含着秩序与封印力量的光之锁链,从他的身躯内延伸而出,如同植物的根系般,深深扎入四周的虚空,又与远方那庞大铁墓阴影的轮廓紧密相连,构成了一个巨大而脆弱的平衡。
这正是白厄——或者说,是他舍弃了意识与活性、仅存留最后封印力量的身躯。他是束缚铁墓的最后一道枷锁,是翁法罗斯在毁灭浪潮前,最后一位守护者留下的悲壮丰碑。
“白厄……”丹恒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敬意与凝重。击碎这具身躯,意味着解除最后的封印,释放出完全体的铁墓,最终决战将再无转圜余地。但若不如此,白厄的牺牲将毫无意义,铁墓终将在缓慢侵蚀中挣脱,届时将再无阻止的可能。
星从列车的形态中脱离,恢复人形,她走到那静止的身躯前,仰起头,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那悲壮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开拓者特有的、穿透一切迷雾的坚定,在这片死寂的空间中清晰地回荡:
“安息吧,守护者。”她的声音仿佛承载了无数世界的祝福与祈愿,“你所期盼的黎明……终将到来。”
这并非安慰,而是誓言。
仿佛是回应她的誓言,一直沉默跟随的昔涟(德缪歌)上前一步。她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握住了那把承载着无数记忆与岁月的长弓——如我所书。她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张弓,搭箭。箭矢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流淌的岁月光晕凝聚而成,其中仿佛倒映着白厄孤独守望的漫长时光,也蕴含着对崭新未来的全部期盼。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咻——!”
岁月之箭离弦而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静谧而不可阻挡的穿透力。它轻易地穿透了那看似坚固的白色光链,精准地、轻柔地,命中了白厄身躯的胸口。
没有爆炸,没有碎裂的巨响。
如同阳光融化冰雪,如同微风拂去尘埃。白厄那静止的身躯,从被箭矢命中的中心点开始,化作无数纯白色的光粒,如同逆流的星辰,向上飘散,最终彻底消融于虚无。那无数束缚着铁墓的光之锁链,也随之寸寸断裂,化作漫天的光雨,凄美而壮烈。
最后一道封印——解除。
就在白厄身躯彻底消散的同一瞬间,远方那庞大的铁墓阴影,猛地发出了第一声真正意义上的“心跳”!
“咚——!!!”
低沉、恢弘、仿佛源自宇宙初开的脉动,震撼着整个虚空!铁墓那冰冷的金属表面,无数毁灭符文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重组,其轮廓开始剧烈地膨胀、变形,更加凝实,更加恐怖!一股纯粹的、不再受任何束缚的“终结”意志,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要将一切存在都拖入永恒的寂灭!
也就在这一刻,一个近乎癫狂、带着无尽满足与期待的声音,如同幽灵般在虚空中响起:
“来了……来了!尽情见证吧!”那是来古士残留意识的回响,他仿佛就在某处窥视着这一切,“万机之王,我荒谬的造物!你计算中的时刻——名为毁灭!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狂笑声在铁墓的脉动中扭曲、回荡。
然而,这狂笑声并未持续多久。
几乎在铁墓诞生、其毁灭性气息彻底暴露于宇宙的同一瞬间——
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