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着卡斯兰娜赋予的冰霜界限之力与自身燃烧的守护意志,白厄的意识如同挣脱了最后的枷锁,循着那星图指引的坐标,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现实与虚幻的夹缝,最终抵达了一片无法用常理描述的领域。
这里,是比神话之外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所在。没有光,没有暗,没有声音,甚至没有“空间”与“时间”的确切概念。只有无尽的、流动的“虚无”,以及在这片虚无中央,那个如同宇宙疮疤般存在的——终焉之茧。
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个不断自我吞噬、自我否定的概念漩涡。无数破碎的规则、被扭曲的记忆、哀嚎的亡魂、乃至星神力量的残渣,都在其中翻滚、湮灭,散发出一种令存在本身都感到战栗的、纯粹的“终结”气息。它就是翁法罗斯一切异常的根源,是轮回的操纵者,是铁墓背后真正的阴影。
而在那“茧”的前方,一道窈窕曼妙的身影正静静悬浮,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她身着华美繁复的紫黑色长裙,裙摆如同盛放的恶之华,面容精致绝伦,却带着一种非人的、仿佛能魅惑众生的邪异美感。她手中把玩着一朵由毁灭能量凝聚而成的、不断绽放又不断凋零的虚幻之花,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仿佛洞悉一切弱点的笑容。
幻胧。毁灭的令使,纳努克麾下最诡诈、最善于玩弄人心的存在之一。
“哦呀?真是令人惊讶。”幻胧的声音如同甜蜜的毒药,带着奇异的韵律,直接响彻在白厄的意识中,“本以为来的会是那位急躁的巡猎将军,或者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开拓者。没想到,最先找到这里的,竟然是你这个本应早已化作尘埃的……‘守护者’。”
她抬起眼眸,那双仿佛蕴含着无尽星璇与毁灭漩涡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白厄,特别是他周身那融合了纯白守护与冰蓝界限的全新力量。
“啧啧,看来你在那妖精的温柔乡里,得到了不少好处嘛。卡斯兰娜……那个躲在记忆碎片里的胆小鬼,终于也敢插手了吗?”她轻笑着,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可惜,再如何粉饰,残渣终究是残渣。你以为凭借这点力量,就能撼动‘终焉’的定局?”
白厄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调整着气息,将体内新旧力量加速融合,纯白与冰蓝的光辉在他周身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他知道,与幻胧这等存在,言语毫无意义。
见白厄不为所动,幻胧也不生气,反而笑容更盛,她开始缓缓踱步,声音如同蚀骨的魔音,直接钻入白厄的心防:
“守护?多么可笑又无力的词汇。你守护了什么?翁法罗斯?它不过是赞达尔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是注定要被碾碎的实验场。那些黄金裔?他们是你无能的最好证明,在你眼前一个个牺牲、堕落、或者变成如今这般不伦不类的模样。就连你自身,也不过是一道残存的执念,一具被利用的躯壳留下的可怜回响。”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白厄记忆中最痛苦、最无力的一幕幕。
“看看这片‘茧’吧。”幻胧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那令人绝望的漩涡,“这才是宇宙的真相!混乱、崩坏、终结……一切有序终将归于无序,一切存在终将走向虚无!所谓的守护,不过是螳臂当车,是逆流而上的愚行,是对这伟大真理最可悲的亵渎!”
“加入这场盛大的终结吧,白厄。”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放下那可笑的执着,拥抱毁灭的真实。你的力量,你的意志,在‘终焉’之中,方能得到真正的……永恒。”
魔音贯耳,直击灵魂深处。若是之前的白厄,或许早已被这无尽的否定与诱惑动摇。
但此刻,他经历了妖精国度的试炼,战胜了镜像的自我,明晰了内心真正的守护之物。他的眼神如同经过冰霜淬炼的钻石,清澈而坚定。
“你的话语,动摇不了我。”白厄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我守护的,或许在你看来渺小、可笑、注定消亡。但正是这些‘渺小’的祈愿、‘可笑’的羁绊、‘注定’却仍在挣扎的意志,构成了我所认知的、值得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