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黑洞无声蒸发。
整只手掌,在不到一次心跳的时间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害的、纯粹由光构成的能量团。
随后,光团轻轻散开,化作漫天光点,消融在星海背景辐射中。
仿佛从未存在过。
战场死寂。
纳努克那无头的躯体,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凝滞”。那沸腾的脖颈断面停止了翻滚,纯黑的核心脉动频率变得紊乱,整个神躯散发出的毁灭威压,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这是……”
诗瑶的声音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接近“狂热”的认知冲击。
“一条命途。”她喃喃道,瞳孔中倒映着林秋周身那奇异的光晕,“不,不止……这是……一条全新的命途!宇宙中从未被记载、从未被认知、从未被任何生灵行走过的……全新的法则!”
她猛地转头,看向身旁同样震惊的螺丝咕姆和黑塔的投影:“你们感觉到了吗?!那不是对现有命途力量的运用,不是组合,不是模拟,那是……那是从根源处诞生的、独立的‘道’!”
黑塔的投影死死盯着林秋,人偶的面庞上竟浮现出类似“贪婪”的研究欲:“不可能……命途是宇宙基本法则的具象,是文明集体意识的结晶,怎么可能凭空诞生一条全新的……等等。”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林秋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除非……”黑塔低声说,“行走这条命途的,并非‘众生’。”
“而是‘星神’本身。”螺丝咕姆接上了她的话,机械瞳孔中数据流疯狂刷过,“一条命途的起源,一位星神的诞生……同步发生。林秋,他就是这条命途的……”
“星神。”诗瑶说出了那个词。
她的声音很轻,却在每一个听见的人心中炸开惊雷。
星神。
林秋,成了星神。
一条从未有过之命途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星神。
战场中央,林秋似乎并未听见他们的议论。他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心处,那奇异的光晕正在缓缓流转,变幻着无法命名的色彩。
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又带着些许茫然。
仿佛一个刚刚学会呼吸的婴儿,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拥有“生命”这一事实。
然后,纳努克动了。
被抹除一只手臂并未让它退却,反而激起了某种更深层的、属于毁灭本质的“反应”。那无头的神躯表面,无数裂痕同时亮起暗红色的光。每一道裂痕中,都开始涌出粘稠如血浆的毁灭能量。那些能量并未攻击,而是在纳努克周围汇聚、塑形。
一柄剑。
一柄纯粹由“终结”概念凝聚的巨剑。
剑身无锋,因为“终结”无需锋刃;剑柄无饰,因为“毁灭”无需华美;剑长无法测量,因为它所代表的“终结”本身没有尺度。
纳努克“握”住了这柄剑。
尽管它没有手。
下一个刹那,剑动了。
不是劈,不是刺,不是斩。
是“呈现”。
巨剑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呈现”在林秋面前。剑尖距离他的眉心,只有三寸。而那三寸空间内,一切物理法则、一切能量流动、一切存在概念,都开始自我否定、自我崩溃、自我终结。
这是比之前更纯粹、更本质的“毁灭”。
不是攻击某个目标。
是让目标所处的“存在状态”本身,走向终结。
林秋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剑尖。
他周身的奇异光晕,第一次主动流转起来。
不再是薄薄一层,而是如同潮汐般涌动,如同呼吸般涨落。光晕中央,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是视觉上的模糊,而是存在层面的“不确定性”。仿佛他既在那里,又不在那里;既是林秋,又是别的什么;既属于这个瞬间,又贯穿所有时间。
然后,他抬起了赤霄剑。
不是斩向那柄毁灭之剑。
而是将剑尖,轻轻点向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