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仿佛在看一场余兴节目。彭玉茹终于抬起眼,飞快地瞥了林自强一眼,又迅速垂下。
林自强放下筷子,抬眼看向彭文远。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锋,平静地开口:“红草堡地处边陲,百废待兴。蛮族环伺,流民嗷嗷待哺。自强每日所思所想,唯有练兵、屯田、修堡、安民。诗词歌赋,金石古玩,乃太平盛世之雅事。自强身处险地,不敢懈怠,更无暇分心于此等消遣。彭兄好意,心领了。”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我喝了。消遣之事,恕难奉陪。”
一番话,不疾不徐,却如同冰冷的铁石砸在锦绣堆里。既点明了红草堡的艰难处境,更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彭文远言语中那点可怜的优越感——你们海城世家子弟的“雅事”,在我红草堡的生存重担面前,不值一提!
同时,那“身处险地,不敢懈怠”八字,隐隐透出的金戈铁马之意,更让阁中几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心头一凛。
彭文远端着酒杯僵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笑容尴尬地凝固在脸上。他身后的几个彭家年轻子弟,眼中也露出羞恼之色。
“哈哈哈!好!”彭天罡适时地大笑起来,打破了僵局,“贤侄心系边陲,志存高远,实乃我辈楷模!文远,还不退下?莫要打扰贤侄用膳!”他看似斥责彭文远,实则轻飘飘地将此事揭过。
彭文远悻悻然退回座位,席间气氛恢复如常,只是那层虚伪的融洽下,暗流涌动得更加激烈。
彭玉茹再次抬眼看向林自强,这一次,她的目光停留了片刻,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似乎多了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不再是单纯的疏离与抗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