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橘红。山巅,劲风吹拂,松涛阵阵。
林自强牵着张秀云的手,站在一块突出的巨大岩石上。脚下是蜿蜒如练的河流,远处是炊烟袅袅、焕发新生的七镇之地,更远处,是浩渺无垠、此刻被夕阳渲染得如同熔金之海的死亡之海。
壮阔的山河画卷在眼前铺展,带着一种洗尽铅华的宁静与力量。
“真美…”张秀云依偎在林自强身侧,晚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眼中映照着金色的霞光,带着迷醉与满足,“以前只听爹爹说过铜鼎山很高,能看到很远很远,没想到…这么好看。”
林自强没有说话,只是将她冰凉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他感受着山风掠过脸颊,感受着脚下大地的脉动,感受着身边人温软的依靠。胸前的铜鼎在夕阳下微微发热,与这片守护的山河产生着奇妙的共鸣,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满足感充盈心间。仿佛所有的厮杀、所有的重压,都在这壮阔的熔金夕照中,被悄然抚平。
“以后,”他低沉的声音在山风中响起,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等一切都安稳了,我常陪你来。”
张秀云抬起头,看着他被夕阳勾勒得棱角分明的侧脸,看着他眼中那份褪去杀伐戾气后、沉淀下来的深邃与温柔,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似有水光闪动:“嗯!”
镇守衙署后院,一间临水的静室。窗棂半开,晚风送来院中草木的清香。
一张不大的方桌,铺着素净的蓝印花布。桌上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几样精致的小菜:一盘清炒的时令山蔬,碧绿鲜亮;一碗炖得奶白的鱼汤,撒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一碟酱色油亮的焖山鸡块;还有两碗晶莹剔透、粒粒分明的灵谷米饭。
烛火摇曳,映照着相对而坐的两人。
林自强看着眼前热气腾腾、明显花了心思的饭菜,又看看对面正小心翼翼为他盛汤的张秀云。烛光下,她低垂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而温柔。她似乎比上次见面清减了些,但眉眼间的恬静安然依旧。
“秀云…”林自强喉头微动,声音有些干涩,“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
“快尝尝汤!”张秀云抬起头,将盛好的鱼汤轻轻推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话。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中是纯粹的欢喜,仿佛能为他做这一顿饭,便是最大的满足,“这鱼是冯涛大哥今早刚送来的新鲜海鲈鱼,我熬了好久呢。还有这山鸡,是小树昨天巡山打的,可新鲜了。”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焖得酥烂的鸡腿肉放到林自强碗里:“你在外面打打杀杀那么辛苦,回家了,就该吃口热乎的。”
家。
这个字眼从她口中轻轻吐出,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林自强心底漾开一圈圈温暖的涟漪。他看着碗里那块浸润着酱汁的鸡肉,又看看她带着期盼的清澈眼眸,千言万语的愧疚与承诺,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的:“好。”
他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肉,送入口中。鸡肉酥烂入味,带着山野的鲜香,瞬间唤醒了味蕾。再舀一勺鱼汤,鲜甜醇厚,暖意顺着喉咙直达胃里,熨帖着每一寸紧绷过的神经。简单的饭菜,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温暖滋味。
张秀云看着他吃得认真,自己也小口吃着,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散去。她不时轻声细语地说着些堡里的琐事:柳家新来的灵植师如何指导大家种田;小丫跟着船队出海,回来时带了好多漂亮的贝壳;洪石头又跟工坊的人打赌掰腕子,赢了一坛好酒…那些平凡而充满烟火气的点滴,从她口中娓娓道来,如同最动听的乐章。
没有惊心动魄的战斗,没有波谲云诡的阴谋,只有一灯如豆,两人对坐,细嚼慢咽着简单的饭菜,分享着琐碎的日常。这份久违的宁静与温馨,如同甘泉,无声地流淌进林自强的心底,滋养着他那颗在杀戮与守护中变得坚硬的心。
烛火跳动,将两人的身影温柔地投在墙上,依偎在一起。
张秀云放下碗筷,看着林自强吃得差不多了,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用青色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