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早成了那阉宦的眼中钉。”
林大山猛地抬头,眼中是痛心疾首的愤怒和一丝深藏的无力:“冲我来?老夫这把老骨头,死不足惜!可七镇数万生灵何辜?那些嗷嗷待哺的孩童,那些卧病在床的老人,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粒米的庄户人家…他们何辜?!魏阉!祸国殃民,断子绝孙!” 老人悲愤填膺,拍案而起,石桌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
“爹!” 林自强急忙起身扶住激动得身体摇晃的父亲,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翻涌的怒火与悲凉,“骂,无济于事。魏阉要的就是我们失态,要的就是激起民变,好名正言顺地举起屠刀。”
他扶着父亲重新坐下,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县衙的胥吏,还有守备府那些如狼似虎的番役,此刻恐怕已经拿着枷锁铁尺,在七镇的路口设卡了。抗税,便是现成的罪名。我们若出头硬顶,便是授人以柄,正中其下怀,红草堡顷刻间便会被扣上煽动民变、图谋不轨的大帽子。届时,不仅救不了人,自身难保,整个海城县更会血流成河!”
林大山颓然跌坐在石凳上,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看着儿子年轻却已刻上忧患痕迹的脸庞,:“那…那我们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他们敲骨吸髓?看着乡亲们卖儿鬻女?看着七镇变成人间地狱?自强…我们林家世代守在这红草堡,为的就是庇护这一方水土啊!如今…如今却要袖手旁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