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跳,与父亲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圣旨?点了他父子二人的名字?!
曹震强压心头的惊涛骇浪,率领府衙内寥寥数人,朝着那明黄的卷轴轰然跪倒,额头重重触在冰冷的地面上:“臣(草民)接旨!”
那钦使首领面无表情,展开圣旨,声音穿透了残破的城墙,清晰地回荡在海城每一个角落: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朕闻:潮州告急,炼兽肆虐,生灵涂炭,州郡板荡。北线烽火未熄,强虏压境,南疆妖氛又炽,祸起萧墙。前有虎狼之师,后有腹心之患,纵竭四海之兵,犹感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然,社稷危难,岂容坐视?黎民倒悬,焉能袖手?
海城县,两度血战,军民浴血,城破而志不夺,骨断而气愈刚!尤有义民林大山、林自强父子,义勇双全,破而后立,砥柱于狂澜既倒之际,存火种于焦土废墟之中,忠烈昭昭,天日可鉴!
值此危局,特敕:
一、擢升海城县守将曹震为潮州东路行军司马,暂领祯州协防事宜,即日赴任,不得延误!
二、即令林大山,重建海城县卫所,授海城卫指挥使!林自强,重建海城县剿兽司,授剿兽司都尉!
三、着海城卫、海城剿兽司,火速整饬军备,招募义勇,务必于旬日之内成军,星夜驰援潮州府城!所需兵甲粮秣,准予开府库、征民力,便宜行事!沿途州县,一体支应,不得有误!
此乃家国存亡之秋,万民悬望之时!尔等深受国恩,更兼血仇在身,当戮力同心,共赴国难!驱除妖邪,复我河山!功成之日,必有殊荣!若有怠慢,军法无情!
钦此!”
圣旨念毕,如同万钧巨石投入死水,瞬间在海城掀起了滔天巨浪!
曹震跪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擢升?东路行军司马?暂领祯州?这看似升迁,实则是将他调离了海城这个刚刚经历血火、凝聚了他全部心血的地方!他猛地抬头,看向钦使,又看向西方潮州的方向,那道巨大的疤痕因激动而扭曲,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挣扎!他想留下!他想带着海城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去援救府城!去杀那些该死的炼兽宗妖人!
“曹司马,接印信,即刻启程吧。”钦使首领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将一枚代表着东路行军司马的铜印和一份调令文书,递到曹震面前。他身后两名护卫上前一步,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曹震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渗出血来。他看着那枚冰冷的铜印,又看看周围亲兵眼中同样的不甘和茫然,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作一声沉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叹息。他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那枚沉重的铜印和文书,仿佛接过了万斤重担,更接过了无法抗拒的命运。他对着西方潮州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在冰冷的石板上磕出血印,嘶声道:“臣…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嘶哑,充满了悲怆与无奈。
钦使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忠烈祠方向,朗声道:“林大山、林自强,上前接旨!”
林家父子已快步赶到城守府前。林自强搀扶着父亲,两人同样跪倒在圣旨前。林大山仅存的右手撑在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断臂处的空袖管在寒风中微微飘荡。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宽阔的脊背,如同沉默的山峦。
钦使首领将两份卷轴分别递给林大山和林自强。卷轴是深青色的,质地坚韧,边缘绣着代表剿兽司的狴犴兽纹和代表卫所的狻猊兽纹,散发着淡淡的桐油和朱砂气息。
“海城卫指挥使林大山,剿兽司都尉林自强,即刻上任!兵符印信、征募文书、府库钥匙、粮秣调令,一应俱全,皆在卷轴之内!”钦使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女相大人有口谕:国事艰难,存亡系于一线。海城之血性,潮州之存续,皆系于二位一身!望二位勿负皇恩,勿负万民之望!旬日成军,驰援府城!刻不容缓!”
女相大人!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