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上,确实只是最不起眼的、随时可以被牺牲的卒子。
“人微言轻,力弱位卑。”林大山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工地,望着远处那沉默而巨大的铜鼎山轮廓,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这便是我们海陆川府的处境。进,无横扫六合之实力;退,无苟安一隅之空间。东有炼兽宗余孽如毒蛇窥伺,西有祯州强邻虎视眈眈,北有莲花山脉明脉巨兽如同悬顶之剑!夹缝之中,如何求生?如何图强?”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同在绝境中淬炼出的刀锋:
“唯有向东西!向莲花山脉深处!向大南山!”
“其一,抗兽除魔,乃煌煌大义!名正言顺,占据道德高地!朝廷无话可说,祯州刘琨之流亦不敢公然阻挠!以此凝聚民心,锤炼新军,以战养战!”
“其二,莲花山脉虽险,资源亦丰!珍稀矿藏、灵药异草、乃至那些强大蛮兽的筋骨皮毛,都是我们急需的财富与炼器、炼丹材料!唯有深入险地,方能攫取资源,滋养自身!”
“其三,”林大山的手指重重落在舆图上大南山的位置,“大南山,地处我府与潮州交界,山势险峻,炼兽宗溃兵流窜于此,亦有本土匪类盘踞。此地,既可练兵,又可作为跳板,向东呼应潮州,对炼兽宗残余形成东西夹击之势!更重要的是,掌控大南山,等于扼住了我们东出的门户,进可攻,退可守!不必时时仰人鼻息!”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将无奈的选择转化为积极的战略,带着一种在绝境中开辟生路的决绝。
就在这时,亲兵在门外禀报:“启禀节度使大人,行军长史陈放大人求见,言有祯州使者到访,正在前厅等候。”
林大山与林自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冷意。来得真快!
前厅内,陈放正陪着一名身着祯州官服、神色倨傲的中年文官饮茶。那文官见林大山父子进来,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并未起身,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拖长了声调:“下官祯州牧府主簿,钱益,奉刘州牧之命,特来拜会林节度使。”
“钱主簿远来辛苦。”林大山在主位坐下,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钱益清了清嗓子,从袖中取出一份公文:“林节度使,刘州牧心系莲山匪患,为保两境安宁,已加派五百精锐,增援落鹰峡清剿事宜。州牧大人体恤海陆川府新立,百废待兴,特命下官告知,落鹰峡一带的防务、清剿,自有我祯州一力承担,贵府不必再费心劳力。只需…约束好贵部,莫要越境滋扰,以免生出不必要的误会,伤了同僚和气。” 话语绵里藏针,将侵占说成承担,将警告包装成“体恤”。
陈放在一旁,脸上带着惯有的、圆融的笑容,适时地打圆场:“钱主簿此言甚是。刘州牧高义,我海陆川府上下感激不尽。节度使大人,您看…”
林大山看着钱益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看着陈放那和稀泥的笑容,心中冷笑。他端起手边的粗陶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力:
“刘州牧心系莲山匪患,本帅感佩。落鹰峡防务繁重,祯州袍泽辛苦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平静地直视钱益:“不过,我海陆川府虽新立,却非无主之地。莲花山脉匪患兽灾,荼毒五州,非一州一地之责。剿兽安民,乃我剿兽司本分!落鹰峡东口,既在我府舆图之内,便是我府职责所在!岂能因‘体恤’之名,而废守土之责?”
他放下茶杯,语气陡然转冷:“传本帅令:即日起,海陆川剿兽司增设‘西境巡防营’,由赵鹰统领!进驻落鹰峡东口,设立哨卡营盘!严密巡查我府西境,清剿一切流窜匪类、蛮兽!若遇祯州友军,当以礼相待,互通消息,共御外敌!但若有人胆敢擅入我府疆界,滋扰生事…”
林大山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无论是匪是兵,皆以犯境论处,格杀勿论!”
“你!”钱益脸色瞬间铁青,猛地站起身,指着林大山,气得嘴唇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