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发白。
雷音贯耳!
林自强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他周身无形的气机瞬间被这股强大的音波引动,体内沉寂的筋骨皮膜深处,仿佛有无数道细微的雷霆被唤醒,发出低沉的嗡鸣,自发流转,抵御着这股外来音波的侵袭。他按在刀柄上的手背,青筋微微一凸。
雷音境大成!
唯有将筋骨皮膜淬炼至“雷音”大成之境,举手投足间引动风雷之声,音波化形,可慑敌胆、乱气血!镇守此地的亲王刘镇岳,果然名不虚传!
一面巨大的、绣着狰狞虎头的黑色令旗从石堡上猛然挥下。数艘狭长迅捷的快船如同离弦之箭,破开浪花,瞬间包抄而至,将海陆川船队牢牢围在江心。船上的军士个个气息精悍,眼神锐利如刀,身着精良的黑色水靠,手中劲弩上弦,弩箭闪烁着幽蓝的寒光,显然淬有剧毒。
“前方船队,报上名号!通关文书,速速呈验!”一艘快船逼近“镇海”号船舷,船头一名身着玄甲、气息沉凝的校尉厉声喝道。他目光扫过林自强身后那几艘被铁链串着、布满战斗痕迹的海盗船时,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警惕。
林自强面色沉静,对身旁的亲兵微微颔首。亲兵立刻捧上一个密封的铜匣。
“海陆川军镇守使林自强,奉诏入京参加国都大比。”林自强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雷音余威未散的江面上清晰地传开,带着一股磐石般的沉稳。他并未刻意鼓荡气血去对抗那残留的雷音威压,只是任由体内自发流转的雷音与之共鸣、抵消。“通关文书在此,请查验。”
那玄甲校尉接过铜匣,目光在林自强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从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他打开铜匣,取出文书,仔细查验上面的印鉴,尤其是当看到那枚小小的“女相司政”朱砂批印时,眼神微微一凝。他收起文书,对着石堡方向做了几个手势。
石堡之上,短暂的沉寂。
虎门关深处,一座依山而建、气象森严的堡垒内。
静海亲王刘镇岳端坐于巨大的虎皮交椅上。他年约五旬,面容方正,肤色呈古铜色,颌下短髯根根如铁。一身玄色蟠龙常服,看似随意,却掩不住那股久居上位、执掌生杀养成的厚重威仪。他并未披甲,但仅仅坐在那里,便仿佛一座积蓄着雷霆的山岳,沉重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厅堂,让侍立两旁的亲卫将领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手中,正拿着那份由亲兵呈上来的通关文书副本。目光扫过海陆川军镇守使林自强的名号,最终定格在那行朱砂批字和那枚小小的朱印上。
“视同通敌……”刘镇岳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不易察觉地轻轻叩击了一下光滑的紫檀木。指节处隐有玉色光泽流转,那是将筋骨淬炼到极高深境界的表征。
“女相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了。”旁边一位心腹幕僚低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隐忧,“宝安县那群蠢货,刁难不成反被抽了脸,连带着我静海军也……”
刘镇岳抬起手,幕僚立刻噤声。他目光投向厅外,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石壁,看到了峡口江心那艘玄色战船上的挺拔身影。
“林自强……”他口中吐出这个名字,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共鸣,仿佛胸腔内有闷雷滚动。“雷音初成,巅峰之境。边陲之地,竟也能出此人物。难怪能剿了那股盘踞多年的海耗子。”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锐芒,如同暗夜中的电光,瞬间照亮了某种深沉的算计。
“王爷,是否……”亲卫统领做了个隐晦的手势。
“不必。”刘镇岳缓缓摇头,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女相的金字批文在此,面子总是要给的。况且……”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那几艘缴获的海盗船标记上,“一个有点意思的边军将领,带着几艘破船和一点‘小收获’去国都……兴王府那潭浑水,够他趟的了。”
他放下文书,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威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