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榆叶。”
榆叶怯怯的朝梁大伴行了个半礼。
眼前的梁大伴慈眉善目,还是脸上笑眯眯的表情似乎一成不变:“我刚才听你说,你是丽嫔娘娘宫里的?”
“是。”榆叶缩了缩脖子,声音不高,仿佛一阵风都能惊走了她。
梁大伴,梁德理。自小便跟在皇上身边,看着皇上一路从王爷到皇上,见过的知道的皇上的女人,比皇上本人还多。
但如榆叶这般娇怯惹人怜却又行事大胆的,倒是头一个。
也有羞涩的,如那高丽贡女金贵人,刚见着皇上时便瑟瑟缩缩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更是在皇上欲让她侍寝的时候,吓得哭出了声。
眼前的榆叶,虽是宫女,言行中也有稚嫩,但瞧着比那金贵人大方得体的不少。
况且皇上喜欢......梁德理一看着皇上方才的表情,就知道皇上动了心。
皇上既然动了心,少不得自己得替他张罗着,才算是办事得力。
“姑娘,你篮子里的花儿皇上喜欢,想带走,你受累再摘些花儿回丽嫔娘娘吧。”
梁德理说着,便要从榆叶篮子里将花取出来,榆叶连忙制止:
“公公且慢,榆叶见公公手里也没个容器,恐污了公公的衣衫。”榆叶低眉顺眼,语气轻柔:“不如将这篮子一并带走吧。”
——————————
养心殿内。
博山炉中香烟袅袅,黄色帷幔规整的束缚好,每处帷幔都站着一个宫人候差。
宫人们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规整,连躬身的弧度都是一致的。
皇上每日都会在此处接见大臣,处理政务。
此时也不例外,只是今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暗沉颜色的书案旁摆了几枝荷花,粉白的花朵并翠绿的荷叶,让整个书房都添了几分光彩。
再一看放花的容器,也不是寻常的樽瓶罐,就是个质朴的竹编篮,却更让花儿显得仿佛刚采摘的,鲜艳欲滴得紧。
齐修淼见此暗自点头,心说这梁德理倒是会办差事。
可不是会办差事吗,事实上这花篮里的花早不是榆叶刚采摘的那批了。每半个时辰,梁德理便叫人往花篮里换新鲜的荷花。
这才得以让齐修淼一进门就能看到这些花最美的样子。
一见着花,齐修淼就想起了提花的人。
“梁德理。”
梁德理闻弦而知雅意,连忙开口笑着回话:“皇上,这篮子是榆叶姑娘特意要留下的,说是怕弄脏奴才的衣裳。倒是个心善的。”
“是吗?她叫榆叶?”齐修淼看着眼前的荷花,手指轻轻点在花瓣里的露水上。
“这是丽嫔娘娘那边给改的名字,本名叶瑜,是今年刚进宫的宫女在内务府学了规矩后便分到丽嫔娘娘处伺候 。”
“姓叶?什么来历,跟永嘉叶氏什么关系?”
永嘉叶氏,是本朝极有声望的世家大族之一,若这个叶瑜真是来自永嘉叶氏,那她进宫的目的就有些深意了。
梁德理恭敬回话:“回皇上,没什么关系,这榆叶姑娘进宫前本是渝州人士,已故的父亲名唤叶适,倒是个读书人,祖上数三代都有名姓可查。
生前带着一大家子到京城参加科举考试,只是没成想,身子虚弱受不住奔波,才刚到京城人就没了。家里只剩下寡母幼弟,在京中无法生存,榆叶姑娘也是减轻家中负担自卖进宫,也算给家里节省些开支。”
榆叶恐怕自己也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皇帝的人就把她的老底都摸清了。
不过就是她知道也不打紧,早有心理准备的事了。
榆叶是有些模糊的前身记忆的,知道自己前身的母亲其实是继母。
前身的生母在生下榆叶时便早早的没了,也几个月,继母便被进了门。
一开始那继母对前身倒还算是和善,只是在前身长到8岁,继母生了个弟弟后,那份和善就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