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嫔发动了!”
兰莺姑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她几乎是撞开了草庐的门,带着一身寒露,不容分说地将一件厚实外裳披在叶瑜肩上,手指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娘娘得快些去主持场面。皇后派来的接生嬷嬷堵在门口,说什么都不愿让我们安排的嬷嬷进去,如今产房里只有皇后的人和娴嫔自己的几个宫女,铁桶一般!”
兰莺语速极快,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叶瑜眸光骤然一凛,残存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头脑变得异常清醒。
怎么会这么早?明明前两日才暗中商议,至少要再调养些时日,等身子更稳妥些,再谋划如何安全早产之事,为何会突然提前发动?
她按住兰莺忙碌的手,声音低沉却异常冷静:
“姑姑,你先别管我了。现在,立刻,叫上我们这边最壮实最得力的几个嬷嬷,闯进去,直接把皇后的人拿下!罪名就是偷盗宫中财物。拿下后立刻关押,不容她们有任何狡辩的机会。”
兰莺脸上掠过一丝犹疑,嘴唇翕动:
“可……那可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咱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抓起来吗?娘娘,那娴嫔……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人,从前没少给咱们使绊子。咱们这般尽心尽力救她,她未必领情。万一皇后借此发难,恐怕……”
“没有万一。”叶瑜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直直看向兰莺:
“姑姑,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在救娴嫔,我是在救一个随时可能一尸两命的女人。你……还想再看一次良妃生产时的惨剧吗?”
“良妃”二字瞬间劈散了兰莺眼中所有的犹豫。
她脸色一白,眼底涌上深刻的痛楚与后怕,随即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坚毅取代。
她重重地点了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娘娘说的是!是奴婢糊涂了,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兰莺像一阵风般再次冲出门,叶瑜立刻转向身旁春桃,语速飞快地吩咐:
“春桃,你听着,先找个腿脚利索,嘴巴严实的可靠小太监,让他立刻去太医院,务必请耿太医或是一直给娴嫔调理身子的李太医前来,就说娴嫔娘娘突然发动,情况危急。然后,你亲自去请皇上!记住,必须先去皇上那儿,皇后那边,暂不通知!”
她略一思忖,脑中飞快闪过白日里听到的消息:
“皇上今晚应该是歇在昭才人处,对吧?本宫记得,昭才人所居的宫室旁,有一片精巧的太湖石假山景致,夜晚路径难免昏暗……你寻个机会,在假山附近,‘不小心’跌一跤,动静弄大些,拖延些时辰。等算着皇上应该快要起驾过来了,你再去皇后宫中禀报。如此一来,即便皇后怪罪我们通知迟缓,我们也有理由可以搪塞过去。”
“是!奴婢明白!定不负娘娘所托!” 春桃眼神晶亮,立刻领会了其中关窍,屈膝利落一礼,随即转身,脚步轻盈而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兰心,”叶瑜最后看向兰莺这些时日一直带着的宫女,语气凝重:“这草庐就交给你了。守住这里,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进来,一只多余的苍蝇也不许放进来!”
兰心挺直脊背,脸上是全然的忠诚与决绝:“娘娘放心!有奴婢在,绝不让那些魑魅魍魉有丝毫可乘之机!”
一切安排妥当,叶瑜这才深吸一口气,拢紧外裳,步履匆匆地赶往西侧殿。
还未到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争执和混乱声。只见兰莺姑姑已带着人,押着两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布团的嬷嬷出来。
那两个嬷嬷头发散乱,眼中满是惊惧与不甘,呜呜地挣扎着。
“先把她们带到后院空房关起来,看管好,别让她们的动静惊扰了里面生产的娴嫔姐姐。”叶瑜扫了一眼,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婆子们低声应下,利落地将人拖走。
叶瑜不再耽搁,连忙迈入产房。
一股混合着血腥气和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