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殿内
皇后正立于案前,手持一柄小巧的金剪,细致地修剪着一盆叶姿挺拔的兰草。
晨光透过半开的雕花支摘窗,在她雍容的侧影与那盆兰草上投下斑驳的光晕。
惜墨步履匆匆而入,即便刻意放轻了脚步,那急促的呼吸声仍打破了殿内的静谧。
她附在皇后耳边低语,语速极快。
“逆鳞粉毒?怎么会?”
皇后执剪的手猛地一滞,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那金剪的刃口正搭在一片翠绿欲滴的兰草长叶上。咔嚓一声,兰草纤长的叶片应声而断。
惜墨面上满是急切,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颤音:
“娘娘,眼下可如何是好?那玉嫔早不毒发晚不毒发,怎么偏偏在大将军向皇上求情时发作?这眼下,大将军也不敢再提娘娘您的宫权之事了!”
她急得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逆鳞粉此物就是大将军为娘娘寻来,本是为处置那些不听话的女人的。
眼下玉嫔被诊出身中此毒,那皇后娘娘岂不是即使回到宫中,也拿不回宫权?到那时,不就只会叫惠贵妃等人磋磨刁难吗!
“这倒不要紧。总归只要父亲还有仗打,本宫这宫权便总能拿回来。”
皇后缓缓放下金剪,拿起一旁温热的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纤长如玉的手指,每一个指缝都擦得极为仔细。
“本宫只是有些奇怪,” 她抬起眼,眸光锐利如刀:“按理,那逆鳞粉之事年前就该了结,怎么玉嫔却是如今中的毒?”
惜墨被她眼中的厉色慑住,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声音凝重起来:“娘娘的意思是,这事有旁的人手里……”
皇后将擦拭过的帕子随手丢回托盘。
她转身,凤眸微眯,扫过殿内垂首侍立的宫人,那些宫人立刻匆匆退出殿外。她这才对惜墨低声道:
“那逆鳞粉乃我穆家秘药,按说只有我穆家人才知道如何研制如何使用才是。可如今这宫里头只有本宫一个穆家人,父亲因此慌神不敢求情,倒也是情理之中。但玉嫔身上的毒,跟本宫没有任何关系。”
“那……” 惜墨蹙着眉,脸上满是犹疑:
“不如着人想法子跟大将军通个气,叫大将军为娘娘您申辩一二……会不会是有人去将军府偷了这药,给玉嫔下毒……”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这猜测站不住脚,终是讪讪地住了口。
皇后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你没见连父亲都认为此事是本宫做的,不敢替本宫求情吗?”
她踱步到窗边,目光投向远处皇帝办事殿宇的飞檐:“这样想来,年前的事恐怕也有蹊跷……”
惜墨眼珠一转,立刻跟上她的思路:
“娘娘说丽嫔娘娘给纪常在下药一事?可是此事,动用的是皇后娘娘您的人脉,当时丽嫔娘娘也认了罪……娘娘是说,此事是有人怂恿丽嫔干的?”
她猛地睁大眼睛,仿佛抓住了关键,语速加快:
“会不会就是玉嫔!奴婢记得,当时那被子是做了两条,纪庶人处却只搜到了一条……说不定此事就是玉嫔怂恿丽嫔做刀,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眼下见自己失宠了,便想着将那被子拿出来重新博得皇上垂怜?然后再诬陷皇后娘娘,好巩固她手上那点管果子的宫权!”
惜墨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想得有道理,毕竟此事之后,只要玉嫔不死,那她必然复宠,皇后娘娘也因为逆鳞粉的嫌疑接着被皇上冷落。
这样看来,玉嫔就是此事的最大受益者啊!
“一定不是她!” 皇后摇了摇头,否定了惜墨的猜测:
“你也不想想,玉嫔当初就是我那傻妹妹的宫女。以本宫那傻妹妹的性子,怎么可能去听一个背主奴才的话?就是临死时也没将她供出去呢!”
皇后提到已故的妹妹,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痛色,但旋即被冷厉取代:
“况且当初那玉嫔也不过就是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