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丢人现眼?说来让朕听听。”
磁性好听的男声忽然响起,惊得方才放狠话的妩答应一大跳。
她回头看去,见皇帝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身后,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都听到了些什么。
“给皇上请安。”众人纷纷屈膝行礼,皇帝挥手叫起,然后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谁丢人现眼了?”
叫皇帝问出这话,妩答应便猜测他应该没听到自己方才的话,不由的暗舒了口气。
郑贵人见状,连忙迎到皇上身前来,路过叶瑜等人时,眼神示意那两个太监赶紧退下,然后才笑着开口:
“姐妹们方才玩笑呢,皇上您怎么过来了?可是御辇有何不妥?”
“没听见朕的问话吗?朕在问一遍,你……说谁丢人现眼了?”
皇帝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任谁都听出了那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他没有看郑贵人,目光只牢牢钉在脸色瞬间煞白,浑身微颤的妩答应身上。
妩答应被这目光攫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皇上……臣妾……”她语无伦次,方才的伶牙俐齿此刻全变成了筛糠般的战栗。
她意识到,皇上可能什么都听到了!可是怎么回事,皇上这是要为那贱人出头吗?玉嫔那贱人不是失宠了吗!
郑贵人心中警铃大作,强压下惊惧,试图再次圆场:
“皇上万请息怒,妩妹妹年纪小,口无遮拦,不过是姐妹间玩笑话一时失了分寸,当不得真……”
“朕问的是她。” 皇帝终于移开视线,淡淡地扫了郑贵人一眼。
只这一眼,便让郑贵人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背脊瞬间被冷汗浸湿。
现场落针可闻,只剩下妩答应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伫立的叶瑜,眼睫微颤,轻轻吸了一口气。
她向前迈出几步,步履看似平稳,却在走到皇帝身侧时,身形一晃,袖中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想抓住皇帝衣袖却又无力垂下,脸色在晨光中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虚汗。
“小心!”皇帝几乎是下意识伸手,稳稳扶住了她纤细的手臂,触手一片冰凉。
他低头看着她毫无血色的面容和微蹙的眉头,眼中那份刻意维持的冷静瞬间被真切的心疼取代:“你身子本就虚弱,怎还在此站立许久?”
他目光落到周贵人身后的嫔位轿辇上,转身同昭才人开口:“将你姐姐扶到轿辇上歇息。”
叶瑜却轻轻挣脱了皇帝的手,对着他虚弱地摇了摇头。
她抬起眼,目光扫过跪地的妩答应,又掠过脸色铁青的周贵人,最后回到皇帝脸上,唇角牵起一丝苦涩而破碎的笑意:
“皇上,臣妾还是不去了吧,这轿辇已经分给周贵人了,臣妾哪儿配得上这样好的东西?臣妾不过是过了季的花儿,蔫了、败了,该自己找个角落烂掉,或是知趣些,找根绳子吊死,也好过留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她将这些恶毒的字眼,用这样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平静的一字一句的复述出来。
每说一句,妩答应的脸色就惨白一分,等到最后四个字出口,妩答应几乎要瘫软在地。
她的话音落下,整个广场仿佛连风都停止了。
她说完,再次对着皇帝勉强行了个礼,身形又是一晃,却倔强地自己站稳,声音低微:“臣妾……告退。”
“玉儿!” 皇帝再也忍不住,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感受到她单薄身躯传来的微颤,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眸中风暴骤起!
“原来如此。”皇帝握着叶瑜的手,终于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妩答应:“朕的嫔妃,在你口中,竟成了该自行了断、丢人现眼之人?”
“皇上!臣妾知罪!臣妾罪该万死!臣妾只是一时糊涂!是胡言乱语!”妩答应崩溃地磕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