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叶瑜的装傻太有成效,又或者叶瑜是皇帝心中好感度最高的人,皇帝时常会在跟朝臣吵完架后,同她发牢骚。
抱怨那些臣子的迂腐固执,抱怨边境军饷的筹措艰难,抱怨宗室子弟的不成器。
兴致来了,还会问她怎么看。
无论那些事是非对错如何,叶瑜都只会摇摇头说不懂,不知道,皇上好厉害,什么事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
总之提供情绪价值就是了。
当然,有时候皇帝也会执意让叶瑜给出意见。
譬如那日,他将一本奏折随手丢在榻几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皇后上了请罪折子,言辞恳切,自言失德,求朕原谅。玉儿,你觉得朕该当如何?”
又譬如另一日,他提及近来朝堂上的风波:
“太后的母族秦家,这次是下了狠手,联合御史言官,列出了王家十宗罪,桩桩件件指向贪墨、结党、纵仆行凶。倒叫朕不好轻易放过,只是这样一来,肃嫔在宫里怕是日子难过了。对此,玉儿又是怎么想?”
太后母族针对王家,是要跟皇帝联盟的信号吧?
毕竟王家如今在宫中的话事人一个惠贵妃一个肃嫔,势力的确太大了。
这叶瑜没意见,甚至觉得是个机会,或许可以暗中借皇帝的力向太后卖个好,为将来铺路。
皇后上请罪折子这叶瑜也能理解,毕竟马上要过年了,如果皇后不能主持年夜宴,总会受人指摘,再加上年后还有亲蚕礼,叶瑜估摸着到那会儿,皇帝一定会让皇后现身了。
她能怎么想,她不想让皇后那么快出来呗,但她想有用吗?
入冬后,边境又有几股势力蠢蠢欲动。是穆将军带着人追出去才算是镇住那帮烧杀抢掠的。
叶瑜明白皇帝问她这话的意思。
意思就是,皇后公然截杀她手下太监,公然阻止娴嫔生产的事,差不多就该算了。
毕竟他还要用她爹。
她不想算了,哪怕是多冷皇后一段时间也好,哪怕只到亲蚕礼前呢?
可穆将军等不及,皇帝也等不及。
他其实根本不必问她的意见,就像他从未就此事正式问过受害的娴嫔一样。
但他问了,还带着一种近乎解释的口吻说他爱她,可皇后毕竟是皇后,总得出来主持大局。叶瑜便明白了自己该如何接话。
她在皇帝面前精心经营的人设,一直是有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但底色是善良、识大体、心软柔顺的。
于是,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像是经过一番小小的内心挣扎,然后才扑进皇帝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前,闭上眼睛,努力藏起所有的不甘与怨怼。
再开口时,声音是刻意放柔了的,带着一丝委曲求全的颤音:“只要此事于皇上有利,对江山社稷有益,皇上就去做吧。臣妾支持皇上。”
这话说出口了,那接下来的话就更好说了:“皇上曾说,要给臣妾物色新宫室,如今......”
“玉儿想搬出去了?”
“不能总给皇上添麻烦,再说,臣妾这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叶瑜从皇帝怀中抬起头来,语气认真的问:
“皇上会舍不得臣妾吗?”
“你这小丫头,倒会倒打一耙。”皇帝失笑,伸手宠溺地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神情温柔:
“朕自然是舍不得你,你倒是舍得朕。”
话虽这么说,他却并未犹豫,含笑点头应允:
“也好。翊秀宫离养心殿最近,朕已经着内务府好好修整布置过了,一应器具都是按你的喜好添置的。正好这两日你可以先过去看看,还缺什么想添什么,直接告诉管事太监,朕再让人一并给你补上。”
“皇上对臣妾真好~”叶瑜立刻展露笑颜,瞬间驱散了方才那点若有似无的委屈气氛。
“那当然,”皇帝凝视着她的笑靥,语气笃定而深情,“玉儿可是朕的挚爱,朕不对你好,还能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