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总是带着或新或旧的青紫伤痕,而她自己,也无数次在父亲的咆哮和母亲的哭求声中,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祈祷这场风暴快点过去。
赌债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放高利贷的人可没有耐心,凶神恶煞地上门泼油漆、写大字、砸玻璃是常有的事。左邻右舍从一开始的同情劝解,到后来的避之唯恐不及,指指点点。苏晓冉的童年和少女时代,就是在这样持续不断的恐惧、羞辱和经济的极度窘迫中度过的。她早早地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沉默和隐藏,家对她而言,不是温暖的港湾,而是最深沉的噩梦来源。她所有的清冷和难以接近,或许正是一层保护色,用以隔绝外界可能投来的、任何形式的探究和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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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还有个生病的妈。”李通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浓浓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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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冉的母亲,赵慧芳,是一个传统而懦弱的女人。年轻时或许还有几分颜色,但经年累月的操劳、担惊受怕和丈夫的暴力,早已摧垮了她的身体和精神。
长期的抑郁和焦虑是她最明显的“病”,失眠、头痛、心悸是家常便饭。她像一根始终紧绷的弦,不知道哪一刻就会彻底断裂。但比这更具体的是,她身体一直不好,似乎总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李通含糊地提到,好像是妇科方面的严重问题,需要长期吃药,甚至可能需要做手术,但家里根本拿不出钱来。
赵慧芳没有正式工作,只能偶尔接点零活,缝缝补补,或者帮人做点手工,赚取微薄的收入,这点钱对于庞大的家庭开销和丈夫的无底洞赌债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她逆来顺受,习惯了隐忍,甚至习惯了丈夫的暴力,唯一的心念就是女儿。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苏晓冉身上,盼着她能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逃离这个家。
然而,这种希望有时也会变成沉重的压力。她会对着苏晓冉垂泪,反复诉说自己的不幸和牺牲,无形中也将家庭的沉重枷锁,更紧地套在了女儿的身上。苏晓冉对母亲的感情是复杂的,有心疼,有依恋,但也有一种无法摆脱的窒息感。母亲的病,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这个家庭无法痊愈的创口,持续消耗着所剩无几的元气和希望。
“这还不算完……”李通搓了把脸,似乎讲述这些事情本身也让他感到疲惫和压抑,“她还有个……不学无术、整天惹是生非的混混弟弟!”
苏晓冉的弟弟,苏晓明,比苏晓冉小两岁,正是叛逆到极点的年纪。在这个扭曲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父亲是暴戾的赌鬼,母亲是懦弱的怨妇,他几乎没有得到过正常的关爱和管教。
他厌恶这个家,厌恶父亲的拳头和母亲的眼泪,更厌恶邻居们的指指点点。他选择的方式是逃离和对抗。六年级没读完就死活不肯再去学校,成天在社会上游荡,跟一群同样无所事事的小青年混在一起,抽烟、喝酒、打架,俨然成了附近街区的一个小祸害。
他学会了用拳头和恶声恶气来伪装自己,动不动就对人挥拳头、亮刀子(可能是吓唬人的),以为这样就能赢得“尊重”。他不仅不能为家庭分担任何压力,反而成了新的麻烦来源。时不时就有被他得罪的人找上门来,或者是他自己惹了祸需要家里赔钱擦屁股。
对这个弟弟,苏晓冉的感情更是复杂。有血缘的联系,或许残存着一丝姐姐对弟弟的关心,但更多的是厌恶、恐惧和深深的无力感。他就像父亲的一个翻版,正在走向另一个毁灭的深渊。而很多时候,苏晓冉甚至需要小心翼翼地应对这个弟弟,因为他心情不好时,对母亲和她这个姐姐,也未必会有好脸色。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李通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他看着周围的伙伴,语气激动,“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女孩!她漂亮,学习好,但那都是表面!她活得有多难,你们根本想象不到!她爸动不动就找她要钱,拿不到钱就打骂;她妈看病要钱,天天在家里哭;她弟弟惹了事,人家也找到她头上……她一个女孩子,能怎么办?”
“她说,只有跟我聊天的时候,才能暂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