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那个负责把任务分解,把流程安排好,确保所有人算出来的结果,最后能严丝合缝地对在一起的。
那个总负责人,他要懂数学,但更要懂管理,懂后勤,甚至懂人心。
这就是系统工程。”
“后来,我们搞核潜艇。我们的反应堆技术,其实不比别人差。
可我们的潜艇一下水,噪音大得像在水下敲锣打鼓。为什么?”
“不是反应堆不行。是我们用来固定管道的垫片,那个不起眼的小小橡胶圈,材料不过关!
高压下一变形,管道就跟艇身发生了共振!
几万个零件,个个都是顶尖的,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橡胶圈,整个潜艇的隐蔽性,全成了笑话。”
林老的语气,一直很平淡,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但许燃能听出,平静的语调下,压着多少不甘与血泪。
“这些,都是‘木桶短板’。”
林老看着许燃,“决定一个系统上限的,往往不是你最长的那块板子有多长,而是最短的那块,有多短。”
“小伙子,你很聪明,聪明得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你的那块板,是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的长板。
可是,光有你一个人长,没用。
我们这个国家的工业体系,这个大木桶,还有太多看不见的短板。”
许燃静静地听着。
前面的所有铺垫,都只是前菜。
真正的正餐,要来了。
果然,林老话锋一转,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燃。
“说说航母吧。”
“我们当年,从国外拖回来那艘船,你们都叫它‘瓦良格’。在我眼里,它就是一具挖空了内脏的漂亮躯壳。”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它装上了一颗我们自己的‘心脏’。它能跳,能推动这几万吨的钢铁巨兽在大海上跑起来。”
林老的声音,陡然间沉了下去。
“但是,它跳得不快,也跳不久。”
“蒸汽轮机,烧重油的。傻大黑粗,启动预热就要十几个小时。
整个动力舱,就是一个超级大锅炉,几百个锅炉兵在里面,没日没夜地烧。那温度,夏天能把人活活烤熟了。”
“这些,都还能忍。”
林老顿了顿,每一个字都砸在许燃的心上。
“小伙子,你知道我们的舰载机飞行员,在航母上,最怕的是什么吗?”
许燃摇了摇头。
“不是弹射起飞,那个过程很快,几秒钟就出去了。也不是拦阻索降落,那个风险,飞行员在陆地上已经练过成千上万次了。”
“他们最怕的,是航母在高速机动,比如紧急转向的时候!”
林老的眼睛里,迸发出一团骇人的光。
“一艘几万吨的航母,要做一个战术转向,需要动力系统在瞬间爆发出最大的功率!
可我们的蒸汽轮机,它‘反应慢’!
就像一个得了心脏病的老头子,你想让他跑,他得先喘上半天!”
“动力一跟不上,航母的航速就会出现瞬间的、不规则的掉落!
航速一掉,斜角甲板上的合成风速,就会发生剧烈的突变!
可能前一秒还是逆风,下一秒就变成了侧风,甚至顺风!”
“你知道,这对一架正在准备降落的,时速几百公里的舰载机,意味着什么吗?!”
林老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那几秒钟,飞机就像一片被卷进洗衣机的树叶,飞行员上一秒还在对准跑道,下一秒可能就被一股妖风,直接吹向大海!什么操作都来不及做!”
“那几秒钟……”
“就是鬼门关!”
院子里,只有风声依旧。
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