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姻亲名下,或由无地佃户‘投献’田产以求庇护,实则仍由刘家控制。此乃清丈关键,若能找到确凿证据,撬开几个关键佃户或小地主之口,便可撕开缺口。”
“最后,”周文渊压低声音,“县尊需速将此地情状,特别是刘家可能串联其他士绅、阻挠新政之迹象,密报知府衙门,乃至……直达天听。唯有借上官之威,朝廷之势,方能压制其气焰。”
吴永年闻言,茅塞顿开。他立刻依计而行。一方面,暗中派人接触刘氏族人中那些不得志者;另一方面,派可靠胥吏,秘密寻访那些可能知晓刘家“寄户田”内情的佃户或小地主。
同时,他亲自撰写密信,将刘家阻挠清丈、隐含威胁之事,以及泰和县可能存在的普遍性问题,详细陈述,派人火速送往吉安府,并另抄一份副本,通过特殊渠道,直送通政司。
做完这一切,吴永年独坐书房,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他知道,自己已经点燃了导火索。
接下来,要么炸开顽石,开辟新路;要么,就可能被这顽石的反噬之力,碾得粉身碎骨。
皇权与绅权的较量,在这小小的泰和县,进入了短兵相接的阶段。而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这里,等待着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