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龇牙咧嘴,手指被踩在滚烫的石板上,骨头都像要碎了。
“说!这东西哪来的?” 旗人子弟居高临下地问,脚尖碾了碾他的手背,“是不是私通乱党?是不是想泄露军情?”
“不是!这是《京报》!是公开卖的!” 刘阳明疼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拼命辩解,“小的是工部的抄书吏,就住在前面的胡同里,陈笔帖式可以作证!”
“陈笔帖式?” 旗人子弟挑了挑眉,似乎有些印象,“就是那个给十三爷当差的陈敬?”
“是!是!” 刘阳明赶紧点头,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小的是他远房侄子,昨天刚在工部上工,十三阿哥也知道……”
提到十三阿哥,旗人子弟脸上的怒气消了些,却还是没挪开脚。他弯腰捡起报纸,粗粗扫了几眼,又翻过来掉过去地看,像是在检查有没有暗号。周围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连货郎的叫卖声都停了,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这上面的字写得倒还行。” 旗人子弟突然说,把报纸扔还给刘阳明,“不过以后走路小心点,别再挡小爷的路。”
他终于挪开了脚,刘阳明赶紧收回手,手背已经被踩得通红,火辣辣地疼。他捂着受伤的手,看着旗人子弟骑马远去,辫子在身后甩来甩去,心里又气又怕 —— 这就是清代的等级制度,一个宗室子弟可以随意打骂平民,而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你没事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刘阳明抬头,看见卖糖人的老汉站在身边,手里拿着根竹签,“那是九爷的人,蛮横得很,你咋招惹上他了?”
九爷?刘阳明心里咯噔一下。九阿哥胤禟是八爷党的核心成员,以贪婪跋扈着称,历史书上说他后来被雍正改名为 “塞思黑”(意为猪),圈禁至死。没想到自己第一天上班就招惹了八爷党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 我不是故意的。” 刘阳明揉着发红的手背,声音还有些发颤。
“以后小心点吧,” 老汉叹了口气,“在这京城走路,得看清楚头顶的天,别啥人都敢碰。” 他递给刘阳明一根糖葫芦,“拿着吧,压压惊。”
刘阳明摇摇头:“不用了,谢谢您。”
“拿着吧,” 老汉把糖葫芦塞进他手里,“算我赔你的,昨天的糖葫芦……”
刘阳明这才想起昨天摔了他的糖葫芦,心里一暖,接过糖葫芦:“谢谢您,改日我一定还您。”
“不用还,” 老汉摆摆手,推着车走了,“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
刘阳明看着老汉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攥紧了那半张《京报》,把断裂的背包带缠在手腕上,帆布的毛边蹭着发红的手背,疼得他清醒了不少。
走到工部后门时,李小二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他手背上的红印,惊讶地问:“咋了?被人打了?”
刘阳明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说,李小二听得眉头紧锁:“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九爷的人?那伙人可不好惹,睚眦必报,你以后可得小心点。”
“我知道。” 刘阳明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或许不是坏事。被八爷党的人注意到,说不定能让十三阿哥更快地注意到他,更快地给他安排个稳妥的差事。
走进西厢房,王管事已经坐在桌子前抽水烟了,见他们进来,头也没抬:“今天抄不完二十卷卷宗,谁也别想走。”
刘阳明和李小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他们赶紧坐下,磨墨,铺纸,开始抄书。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里,刘阳明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 —— 不是王管事的,而是九爷党那伙人的。
抄到午时,刘阳明的手还在隐隐作痛。他摸出陈婶子给的饼,刚要咬,就听见王管事的声音:“刘阳明,过来。”
刘阳明心里一紧,赶紧放下饼,走到王管事面前:“管事,您找我?”
“十三爷让人捎了句话,” 王管事放下水烟袋,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说让你下午去趟雍和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