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健室里令人窒息的死寂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沈聿珩推门而入,周身裹挟着风雨欲来的寒气。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监测屏幕上那依旧在艰难跳跃、却无比真实的绿色波峰上,又扫过楚言那只在支架中微微屈伸、布满汗水和狰狞疤痕的手,最后定格在楚言那张因剧痛和巨大消耗而灰败、却燃烧着骇人光芒的脸上。
“情况?”沈聿珩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目光却锐利如手术刀。
复健师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沈总!奇迹!真正的奇迹!神经信号传导在恢复!虽然微弱,但肌群响应了!楚言先生他…他用意志力硬生生撬开了神经封锁!”他语无伦次地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这…这超越了所有医学模型!”
沈聿珩的视线重新落回楚言身上。楚言正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喉咙的灼痛和手臂深处那无休止的酷刑,汗水将他整个人浸透。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一片沉沉的、如同暴风眼般的凝重和惊疑。
“不是…意志力…”楚言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痛楚的颤音,目光却死死盯着连接直播的大屏幕。屏幕上,暖暖懵懂的小脸和苏晚抱着她离开的背影早已消失,定格在最后那幅温馨的亲子画面。“是暖暖…她哼的歌…那个音乐盒…”
沈聿珩狭长的凤眸骤然眯紧!“音乐盒?什么音乐盒?”
楚言艰难地抬起完好的左臂,指向屏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响,脸色因激动和剧痛而更加难看:“暖暖…捡到时就在的…旧八音盒…她哼的旋律…像…像当年…毁了我嗓子的…那首魔音!”
“魔音?”沈聿珩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当年楚言声带离奇重伤,星辉动用一切力量追查,线索却诡异地断在地下酒吧一首无人记得的曲子。那是悬在星辉和楚言头顶多年的阴云。
“查!”沈聿珩猛地转身,对着紧随其后的陈默,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暖暖在福利院的所有档案,包括入院时携带的任何物品记录!那个音乐盒!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还有,立刻联系最顶尖的声纹分析和神经毒理学专家!我要知道,什么样的‘旋律’能废掉一个歌王的嗓子,还能隔着屏幕影响复健!”
“是!沈总!”陈默头皮发麻,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沈聿珩重新看向楚言,看着他那只在支架中依旧顽强尝试屈伸、如同从地狱爬回的手,眼底深处翻涌着前所未有的风暴。暖暖…音乐盒…断弦魔音…剧毒孢子…林薇薇的网…这一切的碎片,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拼凑,指向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暗漩涡。
“你的手,”沈聿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是武器,也是钥匙。别让它再废掉。”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楚言缠着绷带的喉咙,“嗓子,也一样。”
楚言咬紧牙关,布满血丝的眼中,惊疑被一种更深的、如同孤狼般的狠戾取代。他不再说话,所有的意志力再次凝聚,驱动着那五根颤抖的手指,在亿万观众的注视下,在冰冷的支架中,一点一点…艰难地握紧!
直播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震撼人心的画面。汗水沿着他紧绷的臂膀滑落,滴在疤痕上,如同为不屈的勋章淬火。弹幕早已被泪水和惊叹淹没,#楚言英雄#、#荆棘勋章# 的词条如同燎原之火,席卷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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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竹楼。
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竹楼内只剩下雨林特有的、带着草木湿气的寂静。王芸抱着有些疲惫的暖暖在里间轻轻拍哄,很快,暖暖便在安全感中沉沉睡去,小手里还紧紧抓着那只缝好胳膊的布娃娃。
外间,苏晚独自坐在竹席上。那个老旧的八音盒再次被她握在掌心。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皮肤传来,上面暗红色的锈迹在昏暗中仿佛真的在流淌,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识海中,【洞察之眼·精通】的力量被她催动到极致。眼前的世界被无限分解、放大。八音盒外壳上每一道细微的划痕、每一片锈蚀的纹路都清晰无比。她甚至能“看”到锈层下金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