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微微颤抖。
“陛下……此箭不仅带有倒钩,箭尖更是深入心肺……这般伤势,一旦贸然拔出箭矢,便是神仙来了也难施救啊……”老太医颤抖着声音回话,头垂得极低。
“救他!”赵桓猛地攥紧拳头,死死盯住老太医,一字一顿地命令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豁出你们太医院所有人的性命,也务必救活他!他若死了,尔等所有人,都给朕给他陪葬!”
然而半个时辰后,福宁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老太医“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磕在冰凉的地砖上,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愧疚。
“陛下……臣等无能……那箭镞之上淬有剧毒,此毒并非太医院典籍中记载的寻常毒物,乃是一种……臣等从未见过的奇毒,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将军的生机,臣等用尽毕生所学,也束手无策啊!”
“束手无策……”
赵桓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要将它们嚼碎咽下。忽然,他突兀地笑了,那笑容比恸哭更显凄楚,里面积满了无力与绝望。
他终于彻底明白,斡离不一箭,并非真的要取他性命,也不是单纯针对姚平仲。那箭射穿的,是他最后的侥幸,是他对“胜利”的幻想——其意在赤裸裸地告知自己:所有的挣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皆是徒劳;所有看似光鲜的胜利,都需要付出你根本无法承受的惨痛代价。
他缓缓站起身,踉跄着行至殿外,望着殿外漆黑如墨的夜空,寒风吹起他的衣角,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李纲。”他轻声唤道,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老臣在。”李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传朕旨意。”赵桓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得不带一丝人间温度。
“去告知李邦彦,即刻派人去金军大营谈判,无论斡离不提出何种条件——割地、赔款、和亲,皆可应允。”
“只求……只求他能拿出解药,救姚平仲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