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转角。陈凡忍着痛跟在后面,老吴断后,王钊被夹在中间,一瘸一拐,几乎是被张浩半拖着上楼。
二楼,左手边的防盗门虚掩着,门轴锈蚀,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如同惊雷。
门后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客厅。家具东倒西歪,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器和玻璃,墙壁上有几片喷溅状的暗色污迹。但令人意外的是,窗户大多完好,只是积满污垢。
快速检查了一遍,两室一厅,没有潜伏的威胁,只有几只受惊的老鼠窸窣着钻回洞里。
“就这里。”陈凡松了口气,身体晃了一下,赶紧扶住门框。
张浩立刻将破沙发推到门后,勉强堵住入口。王钊瘫倒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再也动弹不得。
老吴则径直走向厨房,翻找了一圈,最终拧开了水龙头——令人惊讶的是,竟然有断断续续的、带着铁锈色的细流流出!他凑近闻了闻,又小心地尝了一点。
“水质很差,但煮沸了应该能喝。”他下了判断,开始寻找能烧水的容器。
陈凡靠在窗边,撩开肮脏的窗帘一角,向外望去。雨似乎小了些,灰暗的光线笼罩着这片死寂的居民区。他的目光扫过楼下的街道、对面的窗户、远处的路口……一切都静止着,像一幅阴郁的油画。
张浩走过来,递给他半瓶在厨房柜子里找到的、未开封的矿泉水。“凡哥,先喝点干净的。”
陈凡接过,喝了一小口,冰凉的水划过喉咙,暂时压下了身体的燥热和疼痛。他看着张浩依旧紧张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错。”
张浩咧了咧嘴,想笑一下,却没能成功,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另一边,老吴居然真的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个落满灰的铝壶,接了水,又找出几块可能是之前流浪者留下的碎木料,用最原始的方法在相对通风的厨房角落点燃了一小堆火,开始烧水。
跳跃的火光给这个冰冷死寂的房间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和生气。
王钊看着那火光,眼神微微亮了一些,挣扎着坐起身,从自己的破背包里翻出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小心翼翼地分成四份。
沉默再次降临,但不再是之前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沉默,而是一种疲惫到极点后、暂时获得喘息机会的麻木和平静。
水很快烧开了,发出咕嘟声。老吴用找到的破碗盛了稍微放凉一点的热水,依次递给几人。热水下肚,冻僵的身体才真正感觉到一丝暖意,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
喝过热水,啃着干硬的饼干,王钊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小声开口:“我们……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张浩想说什么鼓励的话,却被老吴打断了。
“能不能活,看命,也看自己。”老吴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平时的讥讽,多了些疲惫的沧桑,“哭没用,怕也没用。就像刚才,怕得要死,不也跑出来了吗?”
他拿出那本用油布仔细包裹的日志,就着昏暗的光线,再次翻看起来,眉头紧锁,仿佛要从那些潦草的字迹里抠出哪怕一丝希望的线索。
陈凡看着窗外,雨水顺着肮脏的玻璃蜿蜒流下。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肋下粗糙的包扎,疼痛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也刺激着他的思维高速运转。
“老吴,”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其他三人都抬起头,“‘棱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那个‘钥匙’,又是什么?”
老吴翻页的手指顿住了。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昏暗中看向陈凡,似乎在评估着什么。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
良久,他才缓缓合上日志,声音低沉而缓慢。
“我知道的也不多……‘棱镜’更像是一个传说,一个代号。据说那是大灾变初期,由最顶尖的一批科学家和工程师建立的最后避难所之一,拥有人类残存的最高技术结晶。他们不参与争夺,只是观察、记录,据说也在研究终结这一切的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