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浪费空气……”林薇薇的声音如同毒蛇般钻进他的耳朵。
剧烈的恨意如同岩浆般在胸中翻涌,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但紧接着,画面一闪,他又看到了张浩为了掩护他,被丧尸扑倒时那决绝的眼神;看到了王钊虽然害怕却依旧跟着队伍踉跄前行的背影;看到了冷锋和猴子失踪时,他心中那难以言喻的沉重……
恨与责任,复仇与守护,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混乱的意识中激烈交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冰与火之间煎熬,时而如同坠入冰窟,时而又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
“……凡哥……坚持住……”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穿透了那些混乱的幻象。是张浩。
一丝微弱的清明如同萤火,在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中闪烁了一下。对,不能倒下……这一世,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需要守护的伙伴,还有未尽的承诺。强烈的求生欲如同倔强的野草,从绝望的废墟中挣扎而出,开始对抗那吞噬一切的高热和伤痛。
就在陈凡的意识在生死边缘挣扎时,守夜的猴子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低沉的鸟鸣示警!
所有没睡的人瞬间绷紧了神经,拿起了武器。
“有动静!”猴子从一棵树上滑下来,脸色凝重地指向东南方向,也就是他们白天渡河而来的方向,“水声……好像有人,或者什么东西,正在过河!数量不多,但动作很快!”
“夜鸮!”这个词如同冰锥,刺中了每个人的心脏。
他们还是追来了!而且是在夜晚,在这种恶劣环境下!
“准备战斗!熄灭篝火!”冷锋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瞬间下达指令。
张浩立刻用泥土扑灭了那堆宝贵的篝火,营地瞬间陷入彻底的黑暗,只有微弱的星光勉强勾勒出树木的轮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握着武器,心脏狂跳,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来自河方向的声响。
王钊趴在一块石头后面,握着木棍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他确实听到了,除了风声和水声,还有一种……一种轻微的、有节奏的划水声,以及……某种湿漉漉的东西爬上河岸的摩擦声。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过了河,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山坡靠近!
紧张的气氛几乎要凝固了。每个人都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然而,那声音在靠近到一定距离后,却并没有继续向上,而是……似乎转向了,沿着河岸的下游方向,渐渐远去了。
等了足足十几分钟,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在夜风中,众人才敢稍微放松紧绷的肌肉。
“走了?”石熊有些不敢相信地低声问。
“可能……只是侦察小队,或者……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猴子也不太确定,但敌人没有直接攻上来,总归是好事。
老吴却脸色更加难看:“他们沿着下游去了……下游,是‘鬼见愁’方向,是我们伏击运输队的地方。他们是在确认战场,还是在……寻找别的线索?”
这个猜测让众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难道“夜鸮”的目的不仅仅是追杀他们,还有别的图谋?
危机暂时解除,但留下的悬念和压力却更大了。后半夜,几乎无人能够安眠。黑暗中,只有伤员偶尔压抑的呻吟和守夜人轻微的脚步声。
王钊蜷缩在陈凡不远处,毫无睡意。白天的发现,夜晚的惊魂,还有对凡哥病情的担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想起奶奶在世时,家后面那片小小的菜园子。奶奶总是慈祥地教他辨认各种蔬菜,告诉他哪些野菜可以吃,哪些有毒。那时候,虽然日子清贫,但至少是安稳的,温暖的。而如今……他看了一眼黑暗中陈凡模糊的轮廓,又摸了摸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一种巨大的落差感和迷茫涌上心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那个铁门后面,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同样的疑问,也萦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