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我们……”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自己那个从不离身的金属箱子,又迅速移开,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陈凡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微的动作,也看到了老吴眼中那瞬间的犹豫。他知道那个箱子里装着比“钥匙”更复杂的东西,是老吴的命根子,也是他背负的过去。
“老吴,”陈凡的声音放缓了些,“如果有办法,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们都值得尝试。山猫不能白死,我们也不能永远被他们撵着跑。”
老吴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是老茧和皱纹的手,沉默了良久。岩洞里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洞外隐约的风声。最终,他仿佛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我箱子里,有一个旧式的信号耦合器,本来是……是用来捕捉特定频段信号的,或许……可以改造一下,尝试并联接入同轴线路,如果他们的监控系统也是老型号的话……”他说得有些含糊,但意思明确,他拿出了压箱底的东西。
“有几成把握?”冷锋追问,他需要评估风险。
“不到三成。”老吴实话实说,“而且需要非常接近线路节点,最好是在管道内部操作,环境狭窄,一旦被发现,根本没有退路。”
三成把握,狭窄的管道,未知的敌人布防。这是一个赌上性命的行动。
“我去。”冷锋没有任何犹豫,“我体型相对合适,也有管道爬行的经验。”
“不行。”陈凡立刻否决,“你是我们最强的战力,不能轻易涉险。而且地面需要你指挥策应。”他将目光转向洞口方向,那里,王钊正紧张地望过来。
“王钊。”陈凡叫道。
王钊浑身一颤,猛地站起身,有些无措地应道:“凡……凡哥?”
“你跟着猫哥和狗娃哥找过路,也爬过那铁门附近的灌木丛,对那一片地形最熟。这次,需要你带路,并且……”陈凡顿了顿,看着王钊瞬间绷紧的脸,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你需要和锋哥一起,在外面策应,注意听管道里的动静,随时准备接应。”
他没有让王钊进管道,那太危险,超出了王钊目前的能力。但他赋予了王钊更重要的责任——带路和策应。这不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而是行动链条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王钊的心跳得像擂鼓,血液冲上头顶,让他有些眩晕。他看到了陈凡眼中那沉甸甸的信任,也看到了冷锋投来的审视目光。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努力挺直还有些单薄的胸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我……我能行!凡哥,我认得路,我一定把锋哥带到地方!”
石熊看了看王钊,又看了看陈凡,挠了挠头:“那……那我干啥?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吧?”
“熊哥,你和狗娃,还有浩子,负责守住这个据点,保护好吴老和伤员。”陈凡分配任务,“如果……如果我们天亮前没能回来,或者外面出现异常动静,你们立刻转移,不要犹豫,往北,沿着山脊走。”
张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点头,将担忧死死压在心底。他明白,陈凡将最安全,也可能是最煎熬的任务交给了他。
计划在压抑而高效的讨论中逐渐成型。老吴开始翻弄他的金属箱子,取出一些小巧而古怪的工具,还有那个被称为“信号耦合器”的、巴掌大小、布满接口的金属块,小心翼翼地用布擦拭、连接着几段细小的线缆,口中念念有词,沉浸在他的技术世界里。
冷锋则开始检查武器,将子弹一颗颗压入弹夹,动作沉稳而富有节奏。他递给王钊一把磨得锋利的匕首:“拿着防身,跟紧我,一切听我指令。”
王钊接过匕首,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他学着冷锋的样子,将匕首紧紧绑在小腿上,粗糙的皮带勒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真实感和责任感。
黄昏如期而至,洞外的光斑逐渐黯淡、消失,森林被墨绿色的暮霭笼罩,各种夜行动物的窸窣声和鸣叫声开始响起,预示着另一个世界的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