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蒸发后留下的。他想起了现代的冰镇可乐、矿泉水,甚至是家里那台随时能流出清水的水龙头,此刻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在这里,水比粮食还要珍贵。
就在这时,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前面传来一阵骚动。马小丑费力地挤过去,只见几个流民正围着一棵老槐树,拼命地扒着树皮,有的用手抠,有的用石头砸,还有的用牙齿咬,像是一群饥饿的野兽。
“这树皮能吃吗?”马小丑忍不住问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麻木:“能填肚子就行,管它能不能吃。前几天,我亲眼看见有人吃观音土,吃了之后肚子胀得像个皮球,最后活活胀死了。”
马小丑的心一沉,观音土他听说过,那是一种没有营养的白色黏土,吃了之后无法消化,只能暂时缓解饥饿,最终只会导致死亡。可就算是这样,还有人愿意去吃,可见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生存的本能让他加入了扒树皮的行列。老槐树的树皮粗糙坚硬,他用手抠了几下,手指就被划破了,鲜血顺着指尖流了下来,滴在干裂的土地上,很快就被吸干了。他咬着牙,忍着疼,好不容易抠下一小块树皮,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树皮又苦又涩,带着一股难闻的土腥味,根本难以下咽,嚼了几下,就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想吐又吐不出来。马小丑强忍着不适,硬生生把树皮咽了下去,肚子里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疼,可那种空虚感,似乎稍微缓解了一点。
“小心点,有些树皮有毒!”一个苍老的声音提醒道,是刚才那个背着孙子的老头。
马小丑愣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大学学的是军事理论,虽然也学过一些野外生存知识,但大多是理论层面的,对于哪些植物有毒、哪些能吃,并没有太多实际经验。如果误食了有毒的树皮,后果不堪设想。
老头看出了他的窘迫,指了指旁边的一丛野菜:“那种灰绿色的,叶子边缘有锯齿的,能吃,我们叫它‘苦苦菜’,虽然苦,但是没毒。”
马小丑顺着老头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丛不起眼的野菜,长在路边的草丛里。他连忙走过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苦苦菜的根很深,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挖出来几棵,上面还带着泥土。他也顾不上清洗,直接塞进嘴里嚼了起来,苦苦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比树皮稍微好一点,至少没有那种难闻的土腥味。
其他流民看到后,也纷纷效仿,开始挖苦苦菜。可野菜的数量有限,很快就被挖光了,后来的人只能失望地继续扒树皮。
马小丑挖了大概十几棵苦苦菜,不敢多吃,怕吃坏肚子,毕竟在这种地方,一旦生病,就意味着死亡。他把剩下的几棵用草叶包好,揣进怀里,准备留到晚上再吃。
就在他准备起身继续赶路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他扶着旁边的一棵小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显然是低血糖和脱水的症状。
“小伙子,你没事吧?”老头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马小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葫芦,打开塞子,递给马小丑:“喝点水吧,省着点喝。”
马小丑接过葫芦,一股淡淡的水腥味扑面而来,里面的水浑浊不堪,还漂浮着一些杂质。可他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清凉的水滑过喉咙,像是久旱逢甘霖,瞬间缓解了喉咙的干渴。他感激地看了老头一眼,把葫芦还给了他:“谢谢大爷。”
“客气啥,都是苦命人。”老头叹了口气,“出门在外,能帮一把是一把。”
马小丑重新加入队伍,脚步依旧沉重,但比刚才稍微好了一点。他看着身边的流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绝望,可他们还是在艰难地前行,只为了能找到一个稍微安全一点、能找到一点食物的地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