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群骤静,继而哗然。
老碾头颤巍巍上前,抓起那块霉砖,鼻尖一嗅便怒喝:“这味儿……是去年梅雨季烂掉的陈粮!我还记得这批货,周转运使说‘不宜再用’,竟一直堆在偏仓?!”
“我们要龙纹砖!”不知谁先喊了一声。
“我们要苏使的新粮!”
呼声如潮,一浪高过一浪。
连原本冷眼旁观的工坊匠人也纷纷跪地请愿,掌心托着试吃后剩下的碎屑,如同供奉信物。
礼部尚书在观礼台上轻叹一声,抚须道:“以毒诬人者,其心先毒。此言不虚。”
苏晏清立于高台,未露喜色,只深深望了一眼远处高阁——周怀瑾的身影早已不见,唯余窗棂半开,似有急信飞出。
她知,今日之胜,不过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真正的暗战,才刚开始。
夜深,万籁俱寂。
速炊坊值房内烛火未熄。
忽闻门外轻响,梁仓正跪伏于阶前,双手捧册,额上汗湿。
“苏使……这是……属下冒死抄出的账底。”他的声音发抖,“周府私盐往来,七年之数,一笔未漏。”
苏晏清凝视那叠泛黄纸页,良久未语。
她接过账册,指尖微凉,心却灼热如焚。
烛光下,她缓缓翻开第一页,目光如刀,逐字扫过那些隐秘的墨迹——
而窗外,风起云涌,无声无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