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笔,在页末添上一行小字:“药始于护主,终成弑主之刃;厨始于养人,亦可为杀戮之器。”笔锋顿住,墨迹未干,她凝视良久,仿佛写下的是祭文,也是战书。
夜深人静,她取出祖父手札,泛黄纸页上,“赤心散”三字赫然在目。
这是一种极苦的解毒引药,能唤醒被封存的味觉记忆,也能逼出深埋的旧毒。
她用朱笔在旁画下一圈红线,指尖轻抚纸面,低语如诉:“祖父,当年端汤的人,已经开口了。下一个,该是谁下令的?”
窗外,细雨又起。檐下积水滴落,一声,又一声。
而在“食证堂”外,老贡头蜷在柴房角落,手里攥着半块冷饼,眼望天井上方那一片灰蒙蒙的夜空。
他原是御膳监老采办,知晓燕窝入库的每一道暗记。
如今他已写下证言,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他低声自语:“小人一家已亡其二,再留,恐难全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