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召来老药癫。
老药癫以银针探缝,片刻后变色:“这是‘香脉’!地火温养,铜管导气,香息可循地脉而行,直通地下密室。香主不在明处,他在地底——如蛇盘穴,如根蚀木。”
萧决眸光骤冷。
他缓缓起身,望向远处那座孤耸于荒原的焚香高台。
风雨将至,乌云压顶,台顶残破的铜铃在风中轻晃,似在召唤亡魂。
而此刻,苏晏清正坐于膳政司正堂,案前一灯如豆。
她手中握着一枚青铜小铃,铃舌为空心,内藏一丝梅香引线。
铃身刻有细纹,正是北斗七星之位。
她闭目,呼吸渐缓。
指尖轻抚铃壁,仿佛在等待某种冥冥中的共振。
窗外,雨声渐密。
只差那一缕梅香,点燃这盘棋局。
风在檐角盘旋,铃未响,心已动。秋分当夜,风雨欲来。
乌云如墨泼洒天际,雷声沉闷滚过远山,仿佛天地也在屏息等待一场宿命的交锋。
膳政司正堂内,烛火摇曳,映着苏晏清侧脸的轮廓,清冷如玉雕。
她端坐案前,双手交叠于膝上,指尖轻扣那枚青铜小铃,铃身微凉,却似有血脉相连的温热自铃舌中缓缓渗出。
她闭目,呼吸绵长,心神沉入一片幽深之境——那是“味联”的感知世界。
在祖父遗留的秘术中,“味”非止于口舌,而是通感之门,可借特定香气与共鸣铃音,将人的记忆、情绪甚至潜意识化为可“尝”之物。
此刻,她便是以心为舌,以魂为鼻,静候那一缕从焚香台方向传来的讯号。
子时三刻,风骤雨急。
枯林深处,小铃铛蜷身于断木之后,雨水顺着枯叶滑落,打湿她单薄的衣衫。
她紧紧攥着哑铃,指节泛白。
忽然,一道黑影破雨而来,无声无息,如鬼魅踏水而行。
黑袍覆面,只露一双幽深眼眸,手中香炉青烟袅袅,竟不被风雨吹散。
她心头一紧,几乎屏住呼吸。
就在此时,香炉中那缕青烟忽地微微一颤,似被无形之力牵引。
小铃铛立刻轻摇手中铜铃——半声清响,转瞬即逝。
刹那间,苏晏清“尝”到了。
那是一种极诡谲的味道:青烟本应无味,可其中竟缠绕着一丝极淡、极清的梅香,像是雪后初晴时枝头坠落的一瓣寒梅,悄然融化在舌尖。
但这梅香又不对——它不该如此温润,如此……熟悉。
是“逆溯羹”的气息。
她眸光微动,心中冷笑:香主,你终究忍不住了。
你明知是饵,却仍要亲尝,因你无法抗拒苏家的味道,更无法抗拒“寒梅引”唤醒的旧忆。
密室之中,石室幽冷。
香主端坐于黑玉椅上,手中瓷勺缓缓搅动那碗冰封初融的雪底红梅羹。
羹色如雪覆红梅,香气清冽,沁入肺腑。
他轻啜一口,闭目,喉间滑下一道久违的暖流。
“苏家的女儿……”他低语,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终于懂了。不是你用味杀人,是味,本就该驭人。”
他嘴角微扬,似在追忆,又似在讥讽。
可就在这瞬间,脑海骤然炸开——
火光冲天,木梁崩塌,一个女人在烈焰中嘶喊:“阿砚!快跑!”那是母亲,唤他乳名的声音,二十年未闻,此刻却如针扎般刺入神识。
他猛然睁眼,冷汗涔涔。
再看炉中香灰,竟自行蠕动,排列成一个森然大字——罪。
“什么?!”他霍然起身,眼中杀意暴涨,“有诈!”
几乎同时,苏晏清在千里之外猛然睁目,眸中寒星乍现。
她唇角微扬,极轻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