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声,自发地去拾柴修理灶台。”
七日后,三十六州接连回禀:废弃灶台的地方,火不用点就自己燃烧起来,百姓像往常一样聚集在一起做饭,歌谣四处传唱。
朝中的讥讽声渐渐停歇,转为沉默。
又一夜,苏晏清命小传灰捧出烬翁的骨灰坛,亲自前往太庙。
她在“赎灶碑”前双膝跪地,亲手将骨灰撒在碑底的泥土之中,低声念道:“老师,您的火,从未断过。”
那一夜,京城九门之内,万家的灶火一齐明亮起来。
百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纷纷熬粥祭祀灶台,孩童靠在门边唱起了一首几乎被遗忘的老歌谣:
“火不焚,汤不冷,
有人记得咱的名。
米是粗的,盐是咸的,
可这顿饭,吃得像过年……”
监察御史连夜秘密上奏:民心的动向,已经不在朝堂,而在灶台前。
紫宸殿内,烛火摇曳。
皇帝望着窗外像星河一样的灯火,久久没有说话。
而在玄镜司最深处的一间暗室里,萧决摘
他指尖微微颤抖地翻开一卷尘封的旧档案,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写着一行小字:
“烬翁,原名沈照,永昌三年入宫成为灶奴,擅长调配五味,精通心觉之术……他的妻子因为私自记录《御膳手札》十三页,被判在西市烹杀,当日焚烧了七座灶台,血雨下了三天。”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另一页附件的拓印图——那是从某处焚毁庙宇的残壁上拓下来的符咒,四个字苍劲得如同刀刻一般:
味归于火。
萧决指尖划过那行血书拓印,墨色苍劲的“味归于火”四字仿佛灼烫入骨。
火盆中余烬微闪,映着他冷峻面容上少有的震动。
他闭了闭眼,喉结微动,似在吞咽某种久埋心底的苦涩。
“他不是疯,是痛到了极处。”
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卷走,却像一柄钝刀,割开了尘封多年的旧痂。
烬翁——那个被传为妖人、逆首的老厨子,原来并非因权欲焚心,而是被这王朝最冰冷的律法生生剜去了魂魄。
妻子因抄录《御膳手札》十三页便遭烹杀,七灶同焚,血雨三日……那些曾被视为天谴的异象,此刻在他眼中,不过是人间至痛的哭嚎。
他睁开眼,目光落回案上另一卷残册——《永昌朝灶奴名录》。
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列着百余名登记在册的宫中执火贱役,名字旁标注着籍贯、年岁、所属膳房。
其中几处,被人以朱笔圈出,边缘批注:“殁于西市”“焚后无嗣”。
他的手指停在第七十三名:“沈照妻,陈氏,浙东鄞县人,善调南甜北咸,通五味回环之术。”
那是烬翁之妻的名字。
萧决缓缓合上卷宗,起身披袍。
玄镜司夜禁森严,但他一路通行无阻,如同暗夜本身的一部分。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味枢台青石阶前时,一道玄色身影已悄然立于台下。
苏晏清正翻阅各地“归真汤”推行文书,忽觉阴影覆案。
抬眸间,只见萧决伫立眼前,手中捧着一卷用黑绸包裹的竹简。
他未多言,只将竹简轻轻置于她案前,低声道:
“你要的‘共感’,源头在这里。”
她一怔,指尖轻触黑绸,触感粗糙如灰烬织就。
缓缓展开,赫然是那份《灶奴名录》。
目光扫过一行行姓名,她的心跳忽然一顿——在末尾附录的“赎灶卫初选名录”中,七人身份标注赫然写着:“父亡于永昌三年西市火刑”“祖母为宫中调味婢,殁于焚灶案”。
七人,皆为当年灶奴之后。
她蓦地明白过来。
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