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心觉碑”上共鸣流转。
他们的舌头已被焚毁,但心未死,味未灭。
赵承业踉跄后退,一把扯
干裂的嘴唇暴露在阴冷空气中,久违的气息扑面而来——霉味、铁锈、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炊烟香。
他怔住。
脑海中忽闪过少年时的画面:他跪在御前,颤抖着说出“今日膳食偏苦,恐主上心郁”——话音未落,掌印太监便厉声喝止:“妄议君心,罚跪三日!”
那时他不懂,为何连一句实话都不能说?
如今他懂了。
“以盲护明”——原来根本不是为了保护帝王的心绪,而是为了让他们永远不必面对自己的真实。
他靠着石壁滑坐在地,喃喃自语:“我……也是为护君心。”
可这话出口,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远处,地库深处火光微闪。
老火判提着灯笼,手持密令,正走向藏有“焚舌录”原件的地窖。
灰烬桶已备好,油料淋遍卷册——今夜之后,这段历史,将彻底化为乌有。
而在城南,一支身披赤褐短袍、腰系铜锅为盾的队伍悄然集结。
她们是曾被静膳所迫害的厨婢遗孤,是街头巷尾默默记录味道的老妪,是那些不敢言、不能言、不愿忘的人。
她们唤自己为——赎灶卫。
苏晏清站在队首,指尖抚过腰间那柄祖传的银匙。
她知道,地库里那一册残卷,或许藏着最关键的线索。
而就在那未燃尽的纸页末尾,一个名字赫然浮现:
“味监令赵某,奉旨辨毒,反因识破先帝哀恸,记罪待焚。”【第226章】火烬传声
地库深处,火光如蛇信舔舐竹简边缘。
老火判枯瘦的手指捻起一卷泛黄的“焚舌录”原件,油料早已淋透,只待一点火星,便可将百年罪证化作飞灰。
他眼神浑浊,动作却极稳——三十六年守炉人,从未失手。
可今夜,风不对。
铜门轰然炸裂的刹那,赤褐短袍裹挟着尘烟涌入。
赎灶卫如燎原之火冲入地库,铜锅盾阵列前推,烈焰映照她们脸上刀疤与泪痕交织的轮廓。
苏晏清立于队首,银匙在掌心翻转,寒光划破昏暗。
“拦下他。”她声音不高,却穿透火舌噼啪之声。
老火判猛地扬手,火折子即将触纸——
一道铁链破空而来,精准缠住手腕,猛地一扯!
火折坠地,溅起星点火星。
萧决的人到了。
混战骤起。
玄镜卫自通风井垂索而下,与静膳所残余护卫短兵相接。
火焰在墙角窜动,映得人脸忽明忽暗。
苏晏清直扑案台,一脚踢翻油桶,抢在引燃前抱起那卷已燃去半边的残册。
焦黑的竹片在她手中簌簌剥落,指尖急拂灰烬,一行字赫然浮现:
“味监令赵某,幼时因尝出先帝悲恸,险遭焚舌,由先帝亲赦。”
她怔住。
烛火摇曳中,她仿佛看见一个瘦小身影跪在丹墀之下,颤抖着说出“今日汤寡味淡,似有丧亲之哀”——话音未落,殿上肃杀四起。
孩子伏地叩首,泪水滴在金砖上,滚烫如沸。
原来赵承业也不是天生的刽子手。
他是被恐惧驯化的幸存者。
“原来你封的不是嘴,是怕听见自己心碎。”苏晏清冷笑,眼中却无讥讽,唯有彻骨悲悯。
她将残页投入身旁金镬,火焰腾起三尺高,光影扭曲间,竟浮现出少年赵承业伏地颤抖的画面,耳边响起一声极轻、极痛的低语:
“我不想再听见……可若听不见,我又算什么人?”
那一刻,整座地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