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更严,连一向称病不出的老尚书也拄杖而来。
太后亲临,垂帘半卷,眸光如刃。
小守香跪于味匮之前,焚香三柱,香色殷红如血,袅袅盘旋,竟不散去,反向下沉坠,直扑地面——噬心香已燃。
苏晏清缓步上前,素衣未改,神色却已不同。
昨日那个尚带挣扎与疑虑的女子已然褪去,此刻立于匮前的,是一位真正承接了苍生之痛的“味枢”。
她伸手,触向第一锁——“甘”。
瞬息之间,香焰暴涨三丈,殿内烛火尽灭,唯余血光冲天!
无形之力如千针刺脑,直逼神魂。
旁观者无不后退,金匙官更是惊呼出声:“噬心香噬神智!她必疯无疑!”
可苏晏清只是闭目。
她将指尖那滴凝聚了七城百姓“温饱之感”的光露,缓缓注入心脉。
于是,万千画面奔涌而至——
田埂上老农喝完最后一口粥,仰头望着天空,眼角有泪;病榻上的妇人抚着腹部,轻叹一声“暖了”;街头流浪的孩童舔净碗底,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角的门牙……
这些不是美味带来的欢愉,而是生存本身所赐予的一线尊严。
她终于明白,所谓“七味同感”,并非试炼厨艺,而是试炼人心能否承载这山河之重。
泪水自她眼角滑落,无声砸地。
“这天下,”她低语,声若游丝,却穿透血焰,“饿得太久了。”
话音落下,七道金锁齐震,金匙自行转动,咔、咔、咔——
沉重的匮门,徐徐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