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丝极细微的共鸣!
虽如游丝,却真实不灭,像是荒原深处燃起的第一缕野火。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不是技艺传承,是“道”的延续——无需师徒名分,无需文字记载,只要有人真心记得味道,火就不会熄。
正此时,舱外孩童嬉笑声传来。
味醒童蹲在船尾,正用湿沙堆灶,插一根枯枝作烟囱,又捏个小泥锅,认真刻下四个歪斜小字:“给娘煮粥”。
苏晏清走过去,蹲下身,指尖轻抚那泥锅边缘。
忽然,心火一震——那泥锅,竟微微发热!
她呼吸一滞。
不是幻觉。那温度来自内部,如同沉睡的种子正悄然呼吸。
她望着眼前孩童清澈的眼,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诚心至处,童稚亦可为灶。
人心未蒙尘时,本就是最好的炉膛。
她取出最后一点风引菌种,混入湿润海泥,轻轻放入泥锅中心,然后握住孩子的手,柔声道:“你若想她,就天天堆这锅。别怕它塌,塌了再堆。”
孩子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星子坠海。
苏晏清起身,望向远方海域。
朝阳初升,金光灿烂。
她识海中的祖锅又响了一声,裂缝更深,火焰更弱。
但她不再惧怕。
因为这一次,她听见了回应——不止来自风,更来自人间。
三日后,晨光洒在孤舟甲板上,海雾渐散,如轻纱被风撩开。
味醒童照例蹲在船尾,小手捧着湿沙,一粒一粒堆起他那不成形的灶台。
泥锅已换过七次,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像那么回事。
今日他格外专注,指尖沾着露水,在锅口刻下“给娘煮粥”四字后,又用指甲细细描了一遍。
忽然,他“呀”了一声,仰头望向舱门:“苏姑姑!锅……锅发芽了!”
苏晏清闻声而出,萧决紧随其后。
她脚步微缓,气息仍显虚弱,却在听到那句话时心头一震。
走近细看——那不过是一口孩童戏作的泥锅,可就在锅底裂痕处,竟真有一缕细嫩绿丝蜿蜒而出,像是从泥土深处挣出的生命之线,柔弱却不容忽视。
她蹲下身,指尖轻触那绿芽,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生机顺着指腹渗入心火。
识海中,祖国残影轻轻一颤,仿佛回应某种久别重逢的呼唤。
“不是芽。”阿风舌拄杖而来,声音低沉而激动,“是菌丝与海藻共生……它们缠在一起,成了网。”
他颤抖着取下腰间陶罐,将那泥锅小心掘起,带回舱内。
众人围立,只见老厨以清水冲洗,剪下一小段绿丝投入沸汤。
无盐,无油,仅此一味,文火慢煨半个时辰。
汤成时,色如碧玉,香气却极淡,只在鼻尖若隐若现。
每人分得一口,含而不咽。
片刻后,梁断帆猛地抬头,眼中泛光:“甜……我尝到了甜味?可这海上,何来甘泉?”
一人接一人点头。
连久不能食的萧决,喉头微动,眸色骤深——他竟也尝到了味道,不是幻觉,而是舌尖实实在在涌上的清润甘甜,如同饮下春山初雪。
这不是食物的滋味,是记忆的回响,是人心深处被唤醒的柔软。
就在此时,海面波澜忽止。
远处礁石群外,一艘独木舟破雾而来,舟上女子白衣胜雪,蒙眼执杖,正是失明却通五感的味觉圣者——光引晴。
她未靠岸,便跪伏舟首,额头触桨,声音清越如钟鸣:“我虽未见,却知——新灶已燃。”
风拂其发,她解下背负的石板,上有密密麻麻刻痕,皆为各地风味流转之律、食材生灭之序,乃毕生所录《风谱》。
她双手托举,沉入海底:“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