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哥哥,此刻成了地火里的一根薪柴。
他在说饭香了苏晏清蹲下来,替少女擦掉脸上的泪,他说,妹妹的手最巧,补的衣裳最暖。
少女猛地抬头,泪眼里映着灶火: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味能传情。苏晏清摸了摸她的头,你煮的饭里,全是想对他说的话。
三十里外的雪雾突然散了。
陈照雪站在村口,看着那团越烧越旺的忆味灶,手中的寒镜不再结霜。
她记得方才在高崖上,镜中渗出的水落在老灶上时,火苗窜起的模样——像极了父亲临终前,用烧焦的铜匙舀给她的那口热汤。
阿清。她踩着积雪走过去,冰袖扫过雪地,没再留下冰晶,我有样东西,想放进灶里。
苏晏清转身时,看见她掌心躺着枚铜匙。
匙柄被烧得漆黑,匙面却擦得发亮,能照见两人的影子。
我爹是寒镜使。陈照雪的手指抚过铜匙上的刻痕,他说寒镜该照见人心的凉,可最后那夜,他用这把匙给我煮了碗热粥。她将铜匙轻轻放进灶里,照雪,冷太久的人,会忘了暖是什么滋味
地火裹住铜匙的瞬间,陈照雪的指尖腾起一道冰环。
那冰环没有冻结灶火,反而像道透明的墙,将火苗护在中央。
暖雾从冰环里漫出来,落在光守冰的盲纱上,融成小水滴;落在少女的铁锅上,蒸出白汽;落在光守冰刻的冰壁上,那些名字的光更亮了。
我以寒霜护你心脉。陈照雪望着苏晏清,眼底的冰棱正在融化,你说火不是灭情,是续情......现在我信了。
苏晏清笑了。
她望着被暖雾笼罩的村子,听着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忽然想起昨夜在草垛上昏睡时,萧决替她擦嘴角饭粒的温度。
该走了。
黑壤渊的寒气在召唤她。
那是地火的源头,也是们的埋骨处。
七道残影总在她意识里浮现——七位前辈,皆因用之味对抗天寒,被地火反噬而亡。
阿清!
萧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裹着染了饭香的外袍,手里攥着那把铜勺——她祖父的铜勺。
他的眉峰结着冰碴,眼神却烫得惊人:我跟你去。
苏晏清摇头。
她伸手,指尖轻轻划过他掌心。
她想写,可刚写了个字,记忆就像被风吹散的雪,什么都抓不住了。
拿着。她将铜勺塞进他手里,这是祖父的灶火,替我......她顿了顿,替我记着。
萧决的手指骤然收紧。
铜勺的温度透过掌心烫进心里,他望着她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她第一次给他煮粥时,也是这样的眼神——明明自己冻得发抖,却把热粥推到他面前。
我等你。他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热粥回来。
送行的队伍从村口排到渊口。
地脉童捧着碗冷饭走在最前,光守冰柱着竹杖,少女抱着补了一半的衣裳,陈照雪的冰环在身侧流转。
每个人手里都捧着碗冷饭——等苏晏清回来,再一起煮热。
黑壤渊的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
苏晏清站在渊口,望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忽然笑了。
她取出最后半块心头血,滴进随身的铁锅里。
血珠坠入锅底的瞬间,麦香、葱香、铜匙的焦香、冰壁上的名字......所有她想传的情,都融进了饭里。
若我忘了所有......她扣下铁锅,盘膝坐在渊心,至少让你们......尝到想的人。
意识沉入虚境时,七道残影围了上来。
祖父的影子最清晰,他摸着白须笑:火要传,也要藏。
你不必死,火也能生。
苏晏清望着自己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