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把头扭向一边,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眼泪从侧着的鼻梁上淌过,他死死咬着牙,忍到身体发抖,也不愿泄出一丁点哭声。
他怕只要哭出声,自己就是在向悬在自己头顶上生活的这把铡刀认命,可他不想认命,他想活着,像一个人一样的活着,而不是如今这般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连窥视天光都有罪。
陆家小妹见自家哥哥不说话,又快走几步到了时清旁边,想伸手去拉他,可看着眼前冷着脸骑车的高大男人,他要是想打自己,自己打不过肯定只有挨打的份。
她缩回手,眼泪从眼眶颗颗滚落,“这位同志,对不起,能不能求求你放过我哥哥,都是因为要供我读书,我哥哥才会干这种事的”。
“只要我不读书我哥就不用干这些事情了,我们会改的。”
平日里她哥哥只让她安心念书,说钱的事他来想办法,可她哥哥没有工作,她不知道她哥要从哪里弄来钱,时间久了,她隐约能猜到她哥在干些什么,好几次问她哥想叫他别干了,他哥总让她只管好好念书,其他的不要管。
她已经没有妈妈了,如果哥哥再被送到派出所,她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要怎么活着。
见时清听了她的话依旧不为所动,陆家小妹只能无措的搅着自己洗衣服时冻得通红的一双手,跟在车子旁边往前走。
时清冷着脸,没有说话,机械的蹬着脚下的踏板,他要怎么做?
突然,他刹停三轮车,直勾勾的盯着出现在前方的人。
林知一久等不见时清折返,打算到路口等一等,不料会见到这样一副场面。
直到林知一走近,时清才从三轮车上下来。
林知一看看捆着码在车上的人和跟在车边的姑娘,问时清,“怎么回事?”
若不是时清看着自己的那一副在雨中奔波了许久终于找到家的可怜小狗眼神,林知一还以为他强抢民男了呢。
时清看着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一味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等待她的裁夺,她说怎样就怎样,都听她的。
林知一抬头笑着看他,抬手摸了摸时清的头,“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