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我“不要丢下我,离开你我会死的”时候,我所有的理智和防线,彻底崩塌了。
我怎么能舍得?舍得这个把我当成全世界,纯粹又炽热地爱着我的小疯子?
去他的礼教!去他的世俗!我作为宋殷的这辈子,谨小慎微,活在谎言里,唯独面对他这份不顾一切的感情,我不想再逃避了。
男的就男的吧,我认了。
于是,我心软了,默许了他的靠近,他的跟随。
离开宫门,游历江湖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自在的时光。我不再是宋家三小姐,他只是宫远徵,我只是宋殷。
我们看山看水,他研究他的医毒,我舞我的刀枪,偶尔互相调侃,日子平淡却满是烟火气。
他依旧黏人,我去哪儿他都跟着,眼神永远落在我身上,仿佛怕一眨眼我就会消失。
我有时笑话他,他却理直气壮:“我就要看着你,看一辈子都不够。”
我知道,宫门和哥哥始终是他心里的一处牵挂,但他从未提过要回去。
他把所有的情感和依赖,都倾注在了我一人身上。
看着他鬓角渐渐生出白发,看着他研究新药时依旧专注的侧脸,我心中满是平静的暖意。
这一生,能得他如此倾心相待,我宋殷,何其有幸。
他走的时候,很安详,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知道,我的光,要熄灭了。
我遵循他的遗愿,送他回了宫门,交给了宫尚角。
完成这最后的仪式后,我的任务也彻底结束了。
没有他的世界,于我而言,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寒冷。
宫尚角将我们合葬。墓碑上,并刻着“宫远徵”与“宋殷”。
生不同衾,死同穴。
对我们而言,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这一生,始于一个谎言,活在伪装之下。
幸而遇见了他,那个照进我尘埃般生命里的光,那个看穿我所有伪装,却依旧固执地抓住我,用他笨拙又炽热的方式,爱着真实的我的人。
宫远徵,若有机会,望我身份简单,相遇正当时。
我定会早早找到你,不再让你那般不安和委屈。
